“一天了,启王不肯喝药,而且我连进都进不去。”她如实道,语气有十足告状的意味。
“你是不是一直没休息?”
“嗯……有点事比较急。还是先管管你父王吧。”
东方莫离吩咐侍卫去通传。
不一会一个她略眼熟的宦官跟着返回,道:“王上让太子进去。”
她紧跟着他进去,这次没人敢阻拦了。
东方暮白倚坐在床上,精神比昨日看着好些。
“儿臣见过父王。”他躬身行礼道。她跟着他俯身行礼。
“离儿这个时辰来,有事?”
“听闻父王不肯喝药,只能儿臣来了。”
东方暮白不悦地看向月洛,“喝了那么多,一点用处没有,孤不想再喝了。”
“清儿煎药的药方是易天写的,有没有用,要喝过才知道。宫里的太医,还有那些各地来的医师哪能跟神医相提并论。”
“神医如何,亦有治不了的病。咳咳咳咳……”
“不试试怎么知道治不了。墨月国虎视眈眈,父王不快点好起来,怎么稳定军心,抵御外敌。”
“她可是墨星辰属意之人,离儿觉得她会真心给孤治病?”
“清儿早就离开墨月国了,这两年一直在傲天国行医,儿臣信她。”
“启王信我也好,不信也罢,我答应殿下尽力而为。”她拿出食盒里的药,继续道:“今日这碗药启王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我没那么多闲功夫,次次都耗在一碗药上。”
“你……简直胆大包天,孤偏是不喝,你还敢放肆不成。咳咳咳咳……”他怒道,伴随着剧烈咳嗽仿佛要将肺咳出来似的。
“灌药嘛,谈不上有经验,不过亦能想出几种办法。启王如今这副无力的模样,还以为能反抗不成?”
“清儿!好好说话。”东方莫离无奈斥责道。
“来人,将这个女人拖出去。”
“父王别动怒,清儿只是随口说说,绝不会真对父王失礼的。”
“算了,启王不喝我煎的药,倒是省了我的事,现在可以全力研究怎么治好太子殿下了。”她将药装回去,转身欲走。
“离儿身体不适?”东方暮白问道。
“儿臣没事,父王放心。”
“你站住,离儿身体有何不妥?”他见自己儿子不说,喊住那个说要走,实际没动半步的人。
“启王你从去年开始咳的时候就已经是肺痨了,肺痨晚期症状明显才会被确诊。”
“清儿!不准说!”东方莫离制止道。
她无视他的劝阻,继续压低声音,说道:“肺痨晚期确诊的时候就是不治之症了。可早期已经有传染给他人的风险。我查了一日的医书,可以确定,他被你传染了。”
“你说的,孤不信。”
“我翻过你的医案,去年早期的症状,偶尔咳嗽、发热、盗汗、胸痛。他现在偶尔咳嗽、发热、甚至呼吸有问题,最重要的是曾与患肺痨的你接触甚多,种种迹象都证明他患了一样的病。难道非要他跟你一样严重,想治都没办法的时候,才愿意相信?”
“倘若离儿真的……你能治?”
“没把握……但我会尽全力想办法。肺痨早期症状轻,他身体抵抗力强,至少有希望。”
“好,从今以后,你只管离儿便可,孤的病你不必浪费时间。咳咳咳……”
“父王不可,让清儿治您的病才是第一要事。儿臣没事。”
“启王关心殿下胜过自己,清儿佩服,既然如此,不如再牺牲一下如何?”
“什么意思?”
“师傅的药方不只一种,哪种有效,或者都没效,无人知晓,不如由你来试药,这样日后我给殿下定药方时,能有些经验。”
“好,药拿来,孤现在就喝。”
她将药端了出来,这次很顺利地进到启王的肚子里。
“以后你要孤喝什么,孤便喝什么。但你一定要治好离儿,否则孤绝不会放过你。”
“清儿告退。”她没回答,收回碗便离开了,她会尽力,但是真的没把握。
东方莫离明白清儿是为了让父王喝药,才用了这个办法,不怪她,要怪也是自己没有强硬阻止的错,事已至此,有一事正好可与父王商量。
“儿臣今日传令给边境加强布防,各地军备大多都调往边境,不论国内发生什么,都不会给墨星辰可趁之机。不过有一事,须得父王决断。”
“何事?”
“王后的外家,父王怎么看?”
“所有妄图动摇或掌控王族别有用心之人,杀无赦,万不可心慈手软。”
“国公到底是子羽的表舅父。”
“他动,便不留,心不死,后患无穷。咳咳咳……可记着了?”
“儿臣明白。还有子羽到了该成婚的年纪,儿臣觉得崔匠的孙女更适合他,想尽快让他们俩定下来。”
“孤给你选的,为何让给他?”
“父王的目的是笼络军心,依儿臣看,与子羽成婚,日后更利于朝堂稳定。”
“是父王对不起你!让你染上这种病。咳咳咳……”
“儿臣这么做与父王无关,父王应该知道,这么多年儿臣心里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人。曾经迫于形势娶过叶如兰,如今再不想违心娶别人了。”
“……到底是父王对不起你,当初若让你娶了她,说不定王孙都有了,哪还会有这些事。咳咳咳……她虽身份低微,人却有些本事,以后你想娶谁孤都同意,只盼你为王族开枝散叶。”
“子羽的婚事父王同意了?”
“不急,再等等,一切尘埃落定再说不迟。”
“儿臣明白了。父王休息,儿臣回去料理政事了。”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