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奔波两年,盘缠全部用光,原本召集了三十人,走了大半,到现在还是他们原班人马十来个,这次有幸再见到她,说什么都要取她的命邀功。
“月洛一个姑娘家,这是结了什么仇,兄长要不还是去帮帮她吧。”
谭冬凌有些犹豫,其一自然是半夏的安全,其二不知原由冒然对别人出手,不是他的作风。他觉得月洛不像是坏人,有什么难言之隐亦说不准。
想到这,他摸向腰间刀,踏上窗沿冲入包围圈,背对月洛,道:“女公子,在下来助你。”
杀手们见有人突入,审时度势,纷纷退后两步,观察那人。
为首那人调侃道:“呦,这次真有帮手了。”
“我不认识他,而且这事与他无关。萍水相逢,公子好意,我心领了,麻烦你离开。”
“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女子,在下实在看不下去,拔刀相助而已,女公子不必在意。”
程澄不想牵连别人,可除非调动破心法,否则不可能很快解决他们。就在她纠结如何是好时,几十上百人骑马而来,打乱了他们的步伐。
那群人整齐划一穿着侍卫服饰,被他们拦住了去路,甚是不悦,其中一人大声呵斥道:“在此挡路斗殴者,严惩不贷,还不快快将路让开。”
“怎么办?他们这衣裳像是南都城的侍卫。”杀手中的一人问道,他们在傲天国游荡这两年可是积累了不少经验。
“看看再说,实在不行,先逃。”为首那人小声说道,拉着他们的人靠边,还是将人围在中间。
“你们留下,一会将他们通通带回府衙审问。”那人分出一队人马,指挥道,队伍重新启程。
队伍中间是一辆豪华马车,在停下来时,车上的人便撩开帘子查看外面的情况。
待车缓缓行驶,行至闹事位置时,车上人眼神亮了,急道:“停车停车,快停车”,不等马车停稳放好脚凳,便跳下车,向闹事者走去。
程澄看着来人,有些惊讶,不过瞬间笑了。
“姊姊。”
“好巧。”
两人同道。
东方翊一眼就看明白情况,怒道:“把他们都围起来,一个都不能放跑。”
所有侍卫听令行事,瞬间将这块围了个水泄不通,连只蚂蚁都休想爬过去。
那群杀手哪里料想会是这个情况,现在想跑都来不及。
谭冬凌心里有些惊讶这人是何身份,面色却是如常。
“殿下,小心淋雨。”东方翊的贴身侍卫撑着伞过来,看清眼前人,亦是喜上眉梢,“姑娘怎么在这?殿下在碧玉城找了你好久。”
“姊姊,这是怎么回事?”他接过伞替她挡雨,自己被淋着。侍卫瞧见,又跑回去拿了把伞替主人撑着。
“墨晓月派来替叶如兰报仇的。”
“四姨母……”
杀手听到姨母,乐了,四公主与他母亲是亲姊妹,自然是他们这一头的。
为首那人乐呵呵道:“您一定是翊王子吧,我们都是四公主派来的。公主是王子的姨母,王子可要顺着公主的意思行事才好。”
“笑话!把他们全部送进大牢,墨月国人胆敢在傲天国行刺杀之举,休想活着离开。”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我们再也不敢到傲天国来了,求殿下给一条生路。”
“要是因为我要处死他们,就放他们离开吧。我本亦不想伤他们性命,想着打得他们爬不起来就好。”
“……谁打谁啊”,杀手们心里无语吐槽。
“若是以往会听姊姊的,可现在不行。事关两国,姊姊不要插手了。”东方翊在侍卫耳边,低语道:“让郡守派人送他们去边境,你随行,墨月国四公主派来的细作随崔将军处置。”
“是,属下明白。”
“押他们去府衙。”侍卫下令道。
“唉,他不是。他是帮我的。”程澄及时制止欲押谭冬凌的侍卫。
眼见没有活路,对付一个月洛,他们都费劲,别说再加这些人。为首那人不做挣扎,等着被押走,府衙的士兵都是什么水平,他了解,到了那找机会再逃,说不准更轻松。其他人都不反抗,顺从的通通被押走。
殊不知,再也没找到逃走的机会。他们在牢里等受伤颇重那几人养好伤,想着逃跑时,却发现身体变得越来越没力气,最后连坐的力气都没有,就这样乖巧地被押送至边境。不过这亦是后话。
“草民谭冬凌参见二殿下。”随着他的叩拜声,客栈的百姓纷纷跑出来,跪地叩首。
乌云消散,一轮圆月照亮了城镇的街道。雨不知是什么时候停的,地上湿漉漉的,不过大多雨水都渗到砂石泥土下面去了。
“诸位请起,吾偶然经过此地,无事都散了吧。”
“女公子背上的伤,让半夏帮你处理一下如何?”
“姊姊受伤了?”东方翊走到她身后,两处血痕交错着,看不清伤口,血迹被雨水打散整件外衫都是殷红的。
“伤得不重,没事。你去碧玉城找我,可是因为王后的病?”
“嗯,姊姊听说了?”
“最近知道的,正要去南都城寻你们。王后病情如何?”
“先处理伤,之后再跟你细说。你住这间客栈?”
“嗯。”
“跟我去府衙吧,还能找人替你包扎伤口。”
“能不能带上他俩,谭冬凌,那位是他妹妹医师谭半夏,也是听说王后病了,想帮忙。”
“谭家虽世代行医,不过……算了,你们跟着一块回南都城。既然是医师,可能处理姊姊的伤?”他看向谭半夏问道。
“可以,民女能处理。”她应道。
东方翊低头看向清儿,叮嘱道:“我在外面等你,不急。”
“那就麻烦谭姑娘了。”
到底是懂医术的,不用人教,上药缠绷条,一气呵成,尤其是姑娘家,心细手软,程澄眉毛都没皱一下。
每次兄长受伤,虽不言语,眉头总是蹙起的,谭半夏见她面无表情,反而有些惊讶,“月姑娘不疼吗?”
“还好,可以忍受。”这么些年各种伤痛不断,疼得太多了,她是有些佩服自己的耐受力,不过要是不涂药直接上针缝合,还是会痛得冷汗直流。
“厉害!”她由衷地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