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敌军纷纷扔下兵器,归降!
夜黑偷城,此战,胜!
“你手臂怎么样?”韩以游关切地问道,见人没反应,大声道:“喂,你的伤势如何?”
“小伤,没事。”程澄回神应道。
“你来救我,最后还害你受伤……”他内疚不已,很是惭愧。
“是我自己走神了。”程澄客观地说道。虽是看见他突然出现在一旁分了神,但的确是自己的原因才导致受伤,怪不得旁人。
“你救我一命,又受了伤,放心,在你伤好之前,由我全权负责照顾你,任劳任怨,绝无怨言。”
“你照顾我?”程澄打量着他,“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吧。伤得比我严重多了。”
“没事,我身体壮着呢。不像你看起来又瘦又小,不过功夫实在不错,跟谁学的?对了,我叫韩凛字以游,你叫什么名字来着。程……程四?”
“程离,我叫程离。”
“啊对。程离,这回记住了。”韩以游讪讪地挠头。
“你是韩凛?”程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没想到名字竟也如此相似。
被他盯得直发毛,韩以游紧着说道:“行,你是我救命恩人,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
“小离,小离,这里……”林木隔老远喊道。
程澄寻声望过去,三个兄长都在那边,她收起软剑,走了过去。韩以游拿着他的刀跟着。
四兄弟分散后,都挂了彩,幸而伤都不重。只是曹屯长不大好,倒在地上,铠甲前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
“医师咋个还没来。”曹有德怒声吼道。
“大兄,让我看看。”程澄拉着他的胳膊,让他腾地方。
“你会医术?”
“在医馆待过些时日。”
“你快瞧瞧,靠你了,老四。”
程澄伸手搭在他颈部,逐一检查他身上的伤,最严重的还是胸前那一刀,“兄长你们几个,帮忙把屯长的盔甲卸下来。人抬到那边去。”她指了指远处干净些的空地。
曹有德、林木两人上前一个扶一个脱,最后一起抬。
程澄亦将自己的马甲脱了扔在一旁,在怀里掏出两瓶药。
从白色瓷瓶里倒出一粒深棕色药丸,喂屯长服下。
“老四喂的啥子药?”
“止血的。”
“还有没给我一颗。”谌军在旁边问道。
程澄看了看他的伤,应道:“没了”。转头撕开屯长的上衣,胸前近三十厘米长的刀伤,皮开肉绽。
“需得找户人家,打些热水,借个蜡烛或者油灯都行,最好再弄点干净的白棉布。”
“行,等着,马上回来。”
程澄把了下他的脉,随即目光在三兄和韩凛之间游离。
“老弟,你看得为兄直发毛,有事说事。”
“韩凛方便把你的中衣脱下来不?”
“你想干什么?虽然你救了我的命,但我不喜欢男人,先说好别想让我肉偿。”韩以游护住胸前,后退几步,戒备着对方随时扑上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就是看你衣着干净些,拿来替屯长清理伤口罢了。”
“啊……不讲清楚,吓我一跳。你等会儿。”韩以游躲进巷子里,一会儿功夫拿着他的中衣递来。白色的中衣沾了些血迹,还是很干净。
程澄在两人中间观察半天,觉得韩凛比较注重仪表,这中衣不仅干净还是上好的面料。
“谢啦。”她撕了半条袖子,开始擦拭伤口周围的血迹。
“老四水来了。”曹有德提着一桶冒热气的水跑过来,林木在后面小心翼翼地护着一盏油灯。
“没找到白棉布,水先给你,我再去找布。”曹有德补充道。
“不急。先处理伤口。”她先在水桶里洗干净手,将另一条衣袖扯下来,放在桶里揉了揉,拧干,借着油灯的光,仔细清理伤口。
曹有义感觉到伤口处传来的疼痛,从晕迷中醒了过来,咧着嘴,发出嘶嘶的响声。
“大兄醒了,感觉怎么样?”
“屯长。”
周边几个人看着他醒了,开心不已,程澄却是一脸苦闷,这下难办了。
“程离?”曹有义瞧着照料他伤的小子,开口道。
“屯长醒了,有些话我便不藏着了。这伤口很大,最好缝合,如果不缝合,容易感染,恢复也慢。若是缝合,没有麻醉的药草,你这伤又重,怕是针灸无法完全发挥麻醉的效果。”
“缝合?什么意思?”曹有义问道。周围一圈人亦不理解,好奇地观望着。
“跟缝衣裳差不多。”
“你会?”
“嗯,除了疼,其它的交给我,屯长放心。”
“好。缝。”
她将之前那条擦拭血迹的干袖子,团了团,“咬着这个,省得咬到舌头。”得到许肯后,便将它塞进了屯长嘴里。
她从怀里掏出的荷包里面是一块叠得整齐的白手帕。
“你们都离远点,二兄举灯再凑近些。”
“老子想在跟前。”
“人太多空气不流通。要不大兄举着灯也行。”
“老二灯给我。”曹有德接过灯,凑到跟前,林木退后几步与其他人站一起伸着脖子往前看。
她摊开手帕,里面有银针、镊子、丝线,还有一根用于缝合的弯针。这针是她专门找宫里的手艺人特制的,试了许多次,才做成她理想中的模样。
施针麻醉略等半刻钟,她便用镊子夹着针在火上反复灼烧,从手帕上拿起一根丝线,穿过针眼。
“要缝了。”
曹有义满脸凝重,不知是否有些后悔没等医师过来诊治。
程澄示意大兄将灯拿近些,便开始缝合。当针穿过他的皮肉时,她听到他不受控制地闷哼一声,看到他将嘴里的布咬得死死的。
为免他少受些苦,在保证伤口有效缝合的前提下,迅速缝了两层,粗粗缝了三十针。
“好啦。”她擦拭自己额头上的汗水,替他拿出嘴里咬的布,“屯长,感觉怎么样?”
“挺得住。”他费劲地说了三个字,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她将缝合针和镊子在水桶里涮了涮,用手帕擦干重新包好。
“完事了?”谌军第一个冲过来。看到被线缝在一起的伤口,张大了嘴。
“小离好手艺。”林木夸赞道。没想到这小子竟有这等本事,不知是擅女红还是擅医术。
“屯长别动”,程澄按住要起身的曹有义,道:“还得上药、包扎。”
她拿起另一个青色瓷瓶,将药粉洒在伤口上。把中衣剩下没沾血的地方撕成一条条的,系成长条布,让人扶着他坐起来,进行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