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程澄而言,她要学习的东西太多太多,没办法一蹴而就,只能按部就班,先把吃饭的本事掌握熟练。
传统、流行的发式,她要学,万一哪天王子要换一种,她必须得会。她也不能总绑着两颗丸子到处乱逛,丢人的是自己。
红茶、绿茶、黑茶、花茶等等各类茶,泡煮的最佳方法,她要学,更要学到最好,否则作为王子的贴身婢子,茶都泡不好,丢人的不光是自己,更是王子的脸面。
最近,她每日都是酉时左右早早睡下,约睡两个时辰,等彩菊回屋睡着,她便起床,到书房的门口继续睡,慢慢地习惯听到更夫打梆的响声。三更天的响声继续睡不用起,四更天的响声立即起身候着。
王子读书的时候,她奉上每日的第一杯茶,观察王子喝下的表情。
接连几日奉茶,尽管她勤加练习,进步却十分缓慢。
茶,想煮好,器皿要优先匹配最合适的,水量、茶量、水温、时辰则需要通过大量实践,才能找出最适合它的。
这日,程澄见他喝了一口茶,追问道:“王子,怎么样?”
“不错,甚好。”杯中茶,喝一口清香甘甜,唇齿留香,让人意犹未尽,难得煮了一杯能让他给予高度赞赏的茶水。
王子肯定的回答,是对她最近努力最大的认可。
程澄来府已十日有余,伤口已经结痂,就是心里一直惦念着婆婆。她计划等这最后一项——茶煮,让王子满意,相当于她晨起的差事办得不错,就要问问婆婆的情况。
“王子,清儿想问,一起进府的那位婆婆,身体怎么样了?清儿能否去看看?”尽管与府里某些人说话不能自称我,但她亦从不自称奴婢,每次都报自己的名,因此说起话来总觉得不像与其他人那样轻松自在。
“老夫人不在府上,昨日已送回去了。”
“送去哪?王子将婆婆送回牙行了?”
“本君不是贩夫!已送回老夫人自己的家了。”
“王子知道婆婆的家在哪?”程澄惊诧不已,实在是意料之外的事。
“嗯。”
“婆婆的伤都好了?”
“七八成”,墨星辰回道,思量片刻,又道:“老夫人的事,你不用操心,管好你自己。”
“是,清儿知道了。”程澄听出王子这话的意思,就是旁人的事少打听。
“老妪的活不用做了,昨日本君已知会家宰,今儿你便不必再去了。”
“是,清儿知道了。”王子说什么,她便听什么。
她顺势提道:“王子,清儿的伤已经痊愈,是不是可以让春雨姊姊不再送药来了,那汤药是不是能停了?”
墨星辰眸光一沉,冷声道:“药,不能停!”
“王子,常言道,’是药三分毒’,清儿年纪小,伤已经好了,真的没必要再喝药了!”每日对着春雨端来的药,还要在她的监督下喝光,简直痛苦万分。
与王子相处这些时日,她发现他只是有点面瘫而已,实际对待奴婢们还是很暖心的。
春雨只有最开始两日负责照顾她,之后就回到碧落院继续洒扫的差事,不过每日都会按时熬药送来,说是王子特意差人吩咐的。
“你是医师?”墨星辰的语调,又冷上几分。
不过看到面前的清儿低头委屈的模样,态度缓和了些,语调变得像哄小孩一样,“药是医师特意开的方子,你有内伤,要乖乖喝。他已按你的年岁调量了,对身体没有影响。”
“内伤?着实没想到,看着伤口都结痂了,也没觉得身体不适,以为好得差不多了。没想到还有什么内伤!看来九成九是古装片中受了别人一掌,被打出的那种内伤!那是不是意味着运功疗伤能好得快些,武功心法看来要排上日程,就是不知道这个时代都有那种武功绝学。”程澄心里盘算着。
嘴上却说道:“清儿知道了,多谢王子好意。”
“王子,马车已备好。”屋外陈逸禀道。
程澄后来才知道那日驾车的两人不是什么车夫,陈逸是王子身边第一护卫,另一个名唤陈迩是第二护卫。
入秋后的时节,天亮的时辰一天比一天晚,她提着灯笼走去膳房。王子吩咐她不用再去,可还是想去打个招呼,也算善始善终。
“清儿,怎么来了?”家宰见她进院,迎了上去。
“家宰,想过来跟您打声招呼。”程澄不知她在这干活这几日,家宰每日盯着她的时间最多,幸好她不是被谁派来的细作,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姑娘有心了,进府不足半月,已然知礼懂仪。”家宰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