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婢子已安排妥当,医师正在偏房。”
“好,你去吧。”墨星辰手一挥,沉声道。
听到公子的吩咐,她微微俯身,郑重道谢。
“姐姐,为何称公子为王子呢?”庭院里,程澄犹豫再三问道。
“姐姐?”
“……姊姊?”
“王子乃王君第九子,自然要称王子。”彩菊夸张地解释道,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将她放到偏房外,自己便回书房外候着了。
偏房内,离门三步的位置摆放着折屏,香檀木雕花配着山水风景图。折屏的背面,一道绘着满池莲花的屏风将内室分割成左右两间闺阁,清雅别致。
先生,端坐在右侧隔间的桌前,左手捋着胡须,右手把着坐他对面丫头的脉博。
另有一女子,站在莲花屏风旁,待命。
这位先生不是普通医师,而是当世医者中的佼佼者——易芔,据传医术能与王宫太医比肩。
女子是府里四等婢女春雨,在家宰手下做事。
易医师捋着胡须,眉头微蹙,眼神透着意味不明的深意,“外伤无碍,小丫头年岁小,吃老夫两副药,再将养个把天即可痊愈。”
听到自己伤势无碍,程澄急忙道谢,转而问道:“请问,您在府上给一个婆婆看过病嘛?”
“刚刚确实诊过一位。”
“婆婆怎么样?”
“老夫人虽年事已高,但身子骨强健,纵然病情来势凶猛,但老夫两副药下肚,必药到病除,好好休养一段时日,晚年依然安康。”
“谢谢医师,您真是医术高超,华佗再世!”程澄钦佩之意溢于言表。
“丫头,华佗为何人?”
“额……传说的医神……我也只是道听途说,望医师原谅我言语有失。”程澄一时嘴快,还未了解这个时代的情况,就提起前人,是极不妥的行为,被有心人钻了空子,到时有十张嘴都说不清。
“无妨!”易芔起身离开,程澄和春雨,送他出去,见他去了书房,才回到桌前坐着,而春雨则去膳房拿准备好的吃食。
程澄盯着桌上的饭菜,双眼冒光,好像一头饥饿已久的小狼崽,左手拿起一个包子,右手抓起一只鸡腿,左右开弓,毫不懈怠,风云残卷后一片狼籍,只剩一头肚子鼓鼓的小狼,抚摸着圆溜溜的肚子,一脸满足。
闭目养神的间歇,春雨已将桌子收拾干净,正替她整理床铺,看着面前忙碌的身影,程澄想伸手去帮忙,又实在挪不动脚步,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痛死了、累死了”。
自从见到她,还没说上一句话,茶足饭饱后,程澄盯着眼前人,问道:“小姊姊,我叫清儿,你叫什么名字啊?”
“奴婢名唤春雨。”她音色甜美,声调温婉,看起来就是个极温柔的女子。
“春夜喜雨,润物细无声”,正映此名,程澄叹道。
“对着一个奴婢,也自唤奴婢,古代都是这样的嘛?”想到这,程澄忍不住问道:“小姊姊,我也是奴婢,奴婢之间也要自称奴婢嘛?”
“奴仆之间有等级之分。奴婢是府里最低等的婢子。”春雨解释道。
古代的历史,程澄了解不多,等级之分倒是知道,可称谓这种小细节未曾关注过。
“小姊姊,今年多大啊?”
“奴婢今朝桃李年华”,春雨微低头,遮掩低落的神色。
“桃李年华?那是多大?”程澄只知道女子及笄是十五岁,二八是指十六岁,其他一概不知,继续说道:“姊姊,我没读过书,不太懂。”
“桃李年华,是二十岁。”春雨生硬地解释道。
“二十岁!比我真正的年龄小五岁,古人从小苦到大的,真是数不胜数”,程澄心里想着。
她本想再多问些这个时代的问题,可初来乍到,又是不熟悉的人,问多了怕引起不必要的猜疑,所幸,她是被买回来的,没人认得她,琢磨着假装失忆是个可行的好办法。
躺在床上,她摆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既不会碰到新伤口,又能全身放松。虽然肚子很撑,但浑身疲惫,昏昏沉沉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春雨替她收拾好房间,想去给她抓药,但府里有规定申时以后仆人不准外出,思来想去只能先回住处,明日一早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