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吴致的眼神,赵芸一个冷光射过去,又展开了笑脸:“你怕什么。”
吴致立刻讨好地笑起来:“芸姐,你不知道,黄夫人只有一个女儿,若黄员外去世,家业就算落不到黄公子手里,也要被黄家其他叔叔伯伯们给瓜分干净了。”
“不是有个女婿?”赵芸好奇。
“外姓男子,更要提防。”吴致摇了摇头,“所以啊,黄员外半死不活地瘫着是最好了,除非他孙子一夜长到十八岁了。”
赵芸一方面痛恨这种将女子吃干抹净的做法,一方面又觉得黄夫人不是良善不必为她可惜,可是仔细想想,那黄夫人当初未必是如此模样,自己只生了个女儿,夫君又偏爱小妾,虽是正妻却被妾室骑在头上,日子久了,心难免就变了。
“我这边打听到董公子当时出事时身边还带了一个小厮,只是那小厮虽然伤着了,但是却保住了一条命,我听那小厮说那劫匪杀人时很慌张,倒像是第一次抢劫杀人一般,还说其中一个劫匪的耳后长了一个大痦子。”赵芸也讲了自己的发现,两人一合计,总觉得这个劫匪有蹊跷,怕不是和黄家人有关。
等两人做好了菜,周封也回了家,看见饭菜已经端上了桌,便急忙放下手中的书,挽起袖子帮忙拿碗筷,赵芸的药很管用,除了内服,还特意做了药汤来泡手,这些日子周封都觉得手指灵活了不少,一点也不痛了,只是整日里吃些辣椒,嘴上起了好几个泡。
放好了碗筷,几人边吃边聊着天,周封好奇赵芸这几日里总是早出晚归的,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好几个人想找赵芸找不到都找到了学堂,可是赵芸这是借住,非亲非故的又不能替她答应下来。
“我呀,这几日在飞龙峰找药草呢,好卖钱筹得路费回家。”赵芸乖乖地回复。
周封不解:“这看诊的钱应该也不少吧。”
“不然,这里大多都是风湿症,看多了也没有挑战性,我之所以四处游历便是为了了解各地方的病症,好归纳总结,以为后人所用,此病我已了解的差不多,多看无意,还不如在山峰间多看看药草。”赵芸高傲地说着,周封有些愕然,虽说名医都有脾气,可是这段时间的相处又觉得赵芸不是这样的人,怎么能因为病症单一就不医治了呢。周封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没有立场,只好闭了嘴。
吃完饭,赵芸将两人按住,又从厨房里端出来两碗汤,“这是给周大叔的,清热去火的,这是给致儿的,舒筋活络的,专门做的药汤,可不许叫苦,全都要喝完才算。”两人听命地端起汤,憋住了气几大口灌了下去,只觉得苦味从舌根泛了出来,忍不住砸了砸舌,但还是笑着说好。
过了几日,赵芸便带着自己采到的药草跑到了黄员外家的药铺附近,铺开一张布便开始卖起了药草,街上往来的人不少,也有一些人上前查看,但是这药草普通百姓不识,也只有懂些药理的人才会买,所以看的人不少却没有几个人买。不过赵芸本意也不是为了卖钱,倒也是不急。
“方姑娘,你怎么在这儿?”前段时间诊治过的一位夫人看见了好奇地上前。
赵芸指了指面前的草药:“卖草药呢,燕夫人要买吗?”
“前段时间姑娘调制的药汤很是管用,我全身都舒适了不少,可是近来这身子骨又开始酸痛了起来。”燕夫人揉了揉肩,露出不适的表情,“也看过其他大夫,总没有姑娘的好。”
“哦,是吗?我年纪轻,主要是我师父写的医书好。”赵芸礼貌地笑笑。
“那,姑娘可有空再帮我调配一次。”燕夫人小心翼翼地说着,又指着那一堆的药草:“这些,我全部买了。”
赵芸却没有应答,只是指着其中的一株药草问道:“请问夫人这是什么药草?”燕夫人面露难色,这种事情自己怎么会知道,磨蹭了半天还是不好意思地说自己不知道。
“那不可卖给夫人。”赵芸说着继续端正了身子,也不吆喝,就是看着面前来往的人,一副不再理人的模样。燕夫人无奈,只好灰溜溜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