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兄弟这就要走？”常豹假惺惺地一脸不舍的样子，主要还是不舍得李炳辉的银子，这要是走了，以后谁来付钱呢。

李炳辉也一副惆怅的模样，拿起一杯酒仰头灌了下去：“我父亲来信，不得不回啊。想来以后有机会，再来看望豹大哥。”

菜已经端了上来，虽比不上名贵酒楼，但却别有一番滋味，李炳辉不停地为常豹斟酒，忧烦之下，常豹也就多喝了几杯，直到有了几分醉意，混气上头，胆子也变大了：“既如此，那我买了考题再卖给他人，不也是一桩生意吗？”

“豹哥，你要是这样，被少卿大人知道了肯定少不了一顿打，再说没有凭证，人家也不认你啊。何必再想此事，不过是几千两银子罢了。”李炳辉说着，又拉着常豹继续喝酒。

常豹却放下酒杯，看着来往的人，若以后没有了银子不就只能像此辈之流，吃这些杂物，和不知东西的人挤在一起，“唉，就如贤弟所讲，我也没有办法啊。”

“我倒有个办法，只是不日就要归家也懒得惹麻烦。”李炳辉夹了口菜，慢悠悠地吃着。“贤弟怎么说这种话，只要贤弟给个法子，事成之后与弟三七分账。”

“我把豹哥当作兄长，何故拿钱来侮辱我。”李炳辉难得板起一张脸，不高兴地说。常豹一时也慌了神，还真当有了兄弟情份，顿时觉得不好意思，平日里父亲总要训诫，说自己结交的不过是酒肉朋友，都借着自己的钱和威才肯相处，如若不然，早就一脚把自己踹开了，如今想来，自己竟也有贴心的兄弟。“兄弟啊，你是真心待我，我怎么能无情呢。”

“若不是豹哥护着，这些日子怕也不得快活，现下我说了豹哥可要记好了，兄父是管家，手中必有令牌，兄可偷了来做一个假的给到兄父，兄长拿真的去见卖考题之人，拿到考题后给他看令牌，只说是太尉的吩咐，不许他声张，再赚得足够的银子将真的令牌再还回去便罢。”

“如此可行？”常豹问道。

李炳辉只是笑笑：“我是做生意的，只知道生意最重要的便是时机，错过了就没有了，我把心都掏给兄长了，何必犹疑。”

“哎呀，我怎么会怀疑你呢？不如拿了考题我们一起卖，也快一点。”常豹笑眯眯地拉住了李炳辉的手。“我倒是想，只是再过几日便要归去，若不是父亲急病，其他事我就推脱了。豹哥若有疑，只当我说了个笑话罢了。”

两人吃喝一阵，便在凤仙楼前分了手，李炳辉只觉满身浊气，噎在喉咙里难受。

一月过去，赵芸的医术就开始有所传闻了，凭着勤奋，又打着神医徒弟的名号，常有人前来问诊，赵芸每次也不经意地和她们闲聊起周与烟的事情，不管是老夫人、胡子拉碴的大叔、风华正茂的小姐就连小孩子都能说上两句，赵芸心里面生气，嘴里却还要顺着他们说，这样他们才能说得更多。而吴致，在一家米铺里做工，因着是外乡人就使劲压他的工钱，脏活累活都让他做，但凡有抱怨一声便要扣钱，心里也是有气说不出，好几次都想把米袋一扔就不干了，可是想着与烟还是忍了下来。

“真是气死个人，今天又被骂了，还扣我工钱，怕是一月扣完我还要倒贴。”吴致边洗菜边抱怨着。

赵芸切着茄子，又切了辣椒，做的辛辣点容易发汗对风湿症有好处，只是这儿的辣椒倒是辣得很，把赵芸都呛出了眼泪，“这掌柜的也太刻薄了些，又不是他给工钱，黄员外的家哪里用他省着。”

吴致控了控水，把青菜拿到砧板上切起来，继续说着：“芸姐，你太单纯了，工钱都是掌柜的发的，少给我一点，那扣掉的就收到他自己荷包里了。果真和黄员外一样地尖酸刻薄。”

“竟如此么，难怪穷苦人难以翻身，一层层地压着，如何能翻身呢。”赵芸不由得叹了口气，“那可打听到些什么？”

“那个黄员外就像棉姨说得已经瘫痪在床了，只是吊着气，全身不能动的木头人罢了，黄夫人只有一个女儿，在家招了婿，生了一个孙子年岁尚小，黄员外还有一个很受宠的小妾，生了个儿子，只是那小妾受宠时太过得意，便是连黄夫人也不看在眼里，现在黄员外瘫在床上，黄夫人和她兄长便将大半店铺从那小妾儿子手中抢了过来，日日折磨着那个小妾。”吴致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赵芸听得脑袋晕晕，“那现在这个黄公子的日子应该是不好过了。”

吴致肯定地点点头，“别说那黄公子不好过，这黄家店铺里的伙计就更难了，黄员外虽说刻薄，那黄夫人和她女婿可以算得上狠毒了。”

按照吴致所说可想这个黄员外对黄夫人并不好，他万一醒过来到时候小妾复宠肯定要加倍报复黄夫人的，那黄夫人为什么不趁机杀了黄员外呢，就算黄员外死了，大家也不会有所怀疑毕竟他都瘫在床上好几年了。

“我要是黄夫人，肯定趁机除掉黄员外，可是好几年了，黄夫人为什么还精心照顾着黄员外呢，总不能是顾念着夫妻情分吧。”赵芸一边炒菜一边思考着，吴致被惊得眼皮都抖动了几下，想不到赵芸如此清纯可爱的外表，竟有这等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