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靠在她身上:“我若是骗你,叫我穿心而死!”
兰娘哭着说:“我怎么舍得你死?我情愿自己替了你去!”
二娘笑了,没有再说话,她的眸光渐渐的空了,仿佛想起一些久远的回忆。
这些缈却是不知,回去以后还十分心虚,唯恐被发现自己爬上了二娘的床,不过也没人问他,甚至众人还对他客气了许多。
缈悄悄的放了心,鬼使神差的又回味起那场风流。
到了第二日,兰娘果然挽了个柳条筐儿,带着缈往山林里去了,她对这个山林十分熟悉,很快就寻得了福瓮儿,还抓了不少小鱼,采了大叶子,回了寨子,便麻利的炮制了起来
缈没事可做,也不敢和兰娘说话,就傻乎乎的跟着,兰娘很快把鱼煎好了,果子也洗干净了,用大叶子托着,拿到二娘那儿去。
二娘正坐在房里纺织呢,见了东西,笑吟吟的问缈:“这鱼在哪儿得的?”
“在寨子周遭的溪流里。”
“果子呢。”
“长在溪水旁。”
二娘满意的点头,说:“到了地方见了人,你就说我为了捞鱼,掉进水里,有些风寒,叫她来看看我吧。”
缈莫名其妙,不知道“她”是谁。
兰娘嫌弃的说:“这东西蠢的很,还不如我去呢。”
二娘笑着说:“他蠢是蠢了些,可是瞧着干干净净,这一点你就比不得了。”
兰娘跺跺脚,赌气走了出去。
缈不敢说话了,二娘伸手拿那叶子,她似乎想了许久,然后不太熟练的包了两个两头尖尖的牛角包儿,一个装福瓮儿,一个装炸鱼,又说:“你出去吧,叫你疤脸大叔带着你去,我已是吩咐了。”
缈连忙接了东西往外走。
二娘又叫他:“回来!”
缈立刻转身,二娘起身,拍了拍他的胸口,笑着说:“你这慌张东西,人家问你谁送的,你怎说呢?”
缈支支吾吾:“我,我不知道。”
二娘作势打了他一下,然后笑着说:“你说我是香主的二房太太,我叫木桃。”
这山林之中的云波诡谲,暂且不提。
且说那都城之中,公子沸自从送走了妻儿,便听了云舒的谏言,开始放飞自我,先臭骂了一通子蝉,然后闭门不出,不多时辞凤遣人悄悄传书,“事成,归乡,勿念”。
公子沸心中巨石落地,开门迎客,须知原先宰在朝中之时,他日日夹着尾巴,不肯结交朝堂,如今宰跑路了,他就常与宗室子弟、豪族大臣往来,或是饮酒吃肉,高谈阔论,或是跑马比武,小试身手。
妘渌看在眼里,暗自心惊,更兼他派出去追杀辞凤母子的死士竟是一个都没回来,他心里就越发的戒备了。
这一日,恰逢他最宠爱的小妾的生日,外头与触藩交战,又得了一场胜,妘渌欢喜不已,广发帖子,大宴宾客。
子蝉说:"父亲沙场得意,庶母又大寿,众人必要送礼,且看看那人如何?"
妘渌正有此意,派子蝉去送帖子,公子沸派了个长随出来说话,"公子想念孩儿,没心情见人!"子蝉被撵了出来,败兴而归!
妘渌得知此事,阴着脸,照常开宴,那一日,不但公子沸没来,素日里与他交好的都不露面,子蝉说:“这样两面三刀的狗东西,不可留他性命,留他必成祸患。”
妘渌沉默了半晌,问:“他在宗室之中,身份最高,又与权贵交好,为之奈何?”
子蝉眼珠子一转,说:“这有何难,父亲给他几百咱们的部曲,叫他领兵出去攻打触藩。暗地里下命令,叫他们神鬼不知的了结了他,岂不干净?"
妘渌说:“这事做出来太打眼,必留后患。”
子蝉又说:“不然将众人凑来的兵马给他,再断其粮草,这些兵马鱼龙混杂,本就不齐心,无粮必乱,其必被乱军所杀!父亲不费吹灰之力也!"
妘渌犹豫:“万一他投了逆贼?”
子蝉斩钉截铁的说:“逆臣有何脸面争位?”妘渌眉头舒展,却依旧沉吟,子蝉又劝了几句,妘渌说:“天子使在此,况且将来君上回来,如何交差?”
可巧这时,一个兵士走了进来,禀告说:“去寻雨姚少妃的探子们回来了。”
妘渌一愣,连声叫:“叫头领进来!”
不多时,那探子头领走了进来,进来就要行礼,妘渌大叫"免免免!快说!"
那头领忙说:“属下在玄女宫周遭查访,得知有贵人着极亮的彩衣,顺水而下,船两艘,我等又沿着水路查访,在一处名叫九皋的集镇处得了消息:那两艘船在九皋码头欲靠岸,被暗礁撞了船底,皆翻了,只有两个散兵游水逃脱。"
妘渌眼底的欢喜简直要化作实质满溢出来了!他哈哈笑了几声,又有些疑惑,追问:“果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