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人都惊慌失措了起来,连牛等人虽了解一些内情,也还是抑制不住的慌张。
伐柯更是睡意全无,高声道:“既如此,少妃宜速速回都城啊!此地不宜久留!”
雨姚不理会他,看向连牛,道:“此事非同小可,你且带人出去,通告邻舍,让众人早做准备!”
连牛一抱拳,带着几个人走了,伐柯一个箭步冲上前:“少妃!少妃!速走!”
献芹见状,斥责道:“放肆!”
伐柯心里不服气,暗道,一个奴婢出身的少妃懂什么!再磨蹭,耽误了我的性命!
想到这里,他的嗓门也大了起来:“你这老货!不知兵马的厉害!满嘴花言巧语蒙蔽少妃!待我回宫禀告了君上,必要治你的罪!”
献芹气的火冒三丈,骂道:“好!好!你与我同去面君,且看君上会不会容你这以下犯上的狂徒!”
伐柯眉头一跳,手上就攥起了拳头,雨姚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伐柯这才注意到她,抬头看去,却见雨姚面色从容,嘴角还漾着若有似无的笑,那模样竟与宰有些相似!
他心中一凛,不由自主的就泄了气,拳头也松了,改为作揖,“少妃恕罪!属下护驾心切。”
雨姚没理他,而是看向其他侍卫,这些侍卫有与燕客连牛要好的,也有与伐柯要好的。
她笑道:“这位侍卫叫什么名字?”
伐柯忙抬头垂手,道:“属下名叫伐柯。”
雨姚依旧不看他,而是问其余侍卫:“伐柯欲连夜回都城,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献芹忙道:“此处少妃为尊!自然少妃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一句点醒了众人,他们立刻齐声道:“请少妃示下!”伐柯只好也跟着说了,心里却是越发的不自在。
雨姚接着道:“烽烟一起,都城周遭也不安稳,燕客已去都城报信,君上必有安排,诸位今日严守门户便可!”
这一句话仿佛一颗定心丸一般,众侍卫侍女都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那伐柯心里暗自叫苦,“这少妃早遣了人报信,怎不早说,如今得罪了她,我可没好果子吃了!”
雨姚看见伐柯那神情,和气的说:“你护驾心切,我是领情的,再等一等吧,外头兵荒马乱,连夜回去,万一撞上逆贼,我等岂能活命,我死不足惜,这腹中的孩儿,却是君上唯一的血脉,我必要保全!”
伐柯见雨姚与他解释,自觉面上有光,忙道:“誓死守卫少妃!”
雨姚莞尔一笑,道:“待到连牛回来,皆听连牛调遣!”
众人齐齐的应了下来。
雨姚颔首,鼓舞了几句,将众人两两分组,命他们轮流值守,又叮嘱“交替歇息,明日还要劳累”,就往屋子里去了。
伐柯心里不服,奈何雨姚已是开了口,只好罢了。
那厢,雨姚回了房,就坐在灯下沉思,献芹站在一旁,等了一会,劝她:“少妃早些歇息吧,还怀着身子呢,明儿君上自然有安排了。”
玉帐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雨姚看向她:“你以为呢?”
玉帐道:“我听说君上派兵去边境夺城池了,守都城的能有多少兵马?人家兵临城下,他管自己还来不及呢,哪里管得了咱们呢?!”
献芹斥道:“你懂什么!少妃是怀着身子的人,君上岂能不挂念?”
玉帐小声嘟哝:“儿子可以再生嘛!”
献芹气的要打她,雨姚拦住她的手:“玉帐说的不错。”
献芹的脸一下子白了,霜池挠头:“既如此,少妃怎的还说君上会有安排呀?”
玉帐道:“不这么说,那叫伐柯的还不要翻天!”她又看向雨姚:“少妃早做打算!”
雨姚答非所问:“我们去后院吧。”
献芹等人都是一惊,霜池奇道:“少妃早些歇着吧,吹那夜风做甚。”
雨姚道:“看看众人如何逃命吧。”说罢,拿了灯就往后院去了。
献芹跟上去搀扶着,玉帐则捡了凳子追上去,让霜池拿一件衣裳,“给少妃披着。”
一行人走到后院,此时,月色正浓,水面依旧波光潋滟,雨姚极目远眺,没有看出什么。
玉帐给她摆了凳子,让她坐下,霜池把衣裳披在她身上,然后四处张望,“这景色可比宫里好多了。”
雨姚微微一笑,没说话。
大约过了两刻钟,外头就有了动静,她们听见凌乱的脚步,还有车马牲口路过的声音。
那是得了消息的村人在逃命。
雨姚低声问献芹:“外头似乎是条道?“
献芹道:“正是,通往官道。”
雨姚低声道:“咱们走不了这条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