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宰搂着玉帐坐在车上,栀绾哪里敢动玉帐,吕氏气急败坏,正要发作,玉帐哭哭啼啼的作势要起身,宰的手臂微微一用力,又把玉帐扣入怀里。
吕氏见他这般,气的脸都黄了,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玉笙也在,见状就笑着打圆场:“一场误会!也没什么.....“吕氏啪的请他吃了个耳光。
宰见她当面打人,脸一沉,道:“夫人失礼!”
吕氏冷笑:“君上就会这一句!我虽失礼,却还挂念君上的玉体,君上不念我的好!反而羞辱臣妾!”
吕氏捶胸顿足嚎啕大哭起祖宗来了。
宰见吕氏嚎啕如泼妇,纵然顶着一张美人面孔,也是叫人倒胃口,他不耐烦道:“好了!好了!有话直说便是,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吕氏立刻不嚎了,指着玉帐道:“体统!体统!君上宠幸贱人!把身子骨都亏空了!才是真没体统!”
宰也怒了,骂道:“说这些疯话!亏你还是齐国公族的女儿!”
吕氏反唇相讥:“矫蕙今儿上了竹帛,说君上沉迷女色,岂有不亏空身子的?当年海月那贱人的事儿君上忘了,勾的君上大病一场,众人都看在眼里,谁不说你好色不要命了!”
这话说中了宰的真病,他恼羞成怒,又反驳不得,气的浑身发抖,头晕脑胀,瞧着似乎又要晕过去。
玉帐忙亲亲热热的说:“君上莫要生气!”
宰低头看了一眼玉帐,又想起自己当年那场大病的事儿,心中暗道:“果真色字如刀!割了寡人的骨髓了!!”
他把玉帐掀了下去。
玉帐“啪叽”掉下车,泪眼汪汪,吕氏笑开了花,刚想夸奖自己老公“知错就改“,宰已是命车驾回曲宫去了。
玉笙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一旁的雨姚,跟着走了。
吕氏心里有些不痛快,不过处置眼中钉要紧!
她清了清嗓子,准备发落,栀绾小声劝道:“君上这阵子反覆的厉害,何必火上浇油哪,让这事儿冷几日,老夫人也回了消息,夫人想做甚都成呀!”
吕氏一想也是,可还是不甘心,道:“总不能便宜了她们!”
栀绾声音高了点:“打发她们去水月阁,君上最忌讳那儿!”
水月阁是海月少妃住过的地方,荒废多年,比望乡井还偏僻。
吕氏露出赞许笑意:“不错!你主意多,比竹雾那木头强!”
栀绾赔着笑,“夫人早有这主意,不过是我多嘴替夫人说了罢了。”
吕氏颔首,居高临下的看着雨姚:“如今君上也来了,你一肚子坏水也白酿了!滚去水月阁罢!今儿饶了你们的狗命了!”
雨姚俯首谢恩。
吕氏趾高气昂的走了。
待到吕氏一走,玉帐才敢哭出声音,雨姚拍了拍她的肩膀,命人进馆收拾东西,她们在听弦馆呆的时间并不算长,但零碎的东西攒了不少。收拾起来,还是要费不少时间。
众人正忙碌,槐和倚熏瞅空跑了,抄了个捷径,在路边等吕氏。
吕氏的马车一到,她二人就窜了出来:“夫人!见过夫人!”
吕氏见了她二人,并不让马车停下,而是漫不经心的问:“何事?”
槐忙边追边道:“如今那贱人去了不见天日的地方,我愿在夫人身边服侍。”
吕氏嗤笑一声,栀绾见风使舵,笑道:“你二人也不打一盆凉水照照,什么头什么脸,也敢提这话!”
槐登时不敢吭声。
倚熏忙道:“夫人还有差事吩咐?”
吕氏漫不经心的道:“过阵子吧,过阵子再动手!”
栀绾连连赞叹:“还是夫人想的周到,这会子君上不痛快,何必在老虎鼻子上拔毛呢!”
吕氏露出得意的笑。
马车越发的快了。
槐和倚熏也就追不上了,她二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倚熏小声道:“给夫人做牛马也没实惠!水月阁还不如听弦馆。”
槐心里也后悔,嘴里还硬:“日后夫人自然有赏!急什么?”
倚熏不说话了。
二人回了听弦馆,雨姚等人已是收拾的差不多了,献芹出去寻牛车,可惜坏事传千里,雨姚要搬迁的事儿众人多知道了,竟无人肯去套车,更别提帮忙搬运了。
雨姚并不在意,自己提起一个大包袱,往外走,献芹等人也跟着提包袱,玉帐空着手,哭哭啼啼的跟在后头。槐和倚熏做贼心虚,一人抱了个小包袱,一行人拖拖拉拉穿过内庭,往水月阁去了。
杂物颇多,一趟自然不能搬运完,她们来回了许多次,终于把所有的包袱都搬来了。
此时,已过了午时,阳光慷慨的洒在水月阁的庭院里。
满目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