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姚点了点头,献芹又趁机鼓励她:“少妃若有那丫头一半上进,君上也会多来几回。”
雨姚笑道:“来了又如何?”
献芹道:“倘若天可怜见,生下一儿半女,岂不是终身有靠?”
雨姚道:“你看这宫里,除了夫人着急,还有谁着急呢?”
献芹道:“谁生了不得管夫人叫娘?她自然着急,只是生母到底与众不同啊!”
雨姚叹道:“生母,生母,生出来,才是母啊。”
献芹无言以对,雨姚径自回房歇息去了。
第二日,玉帐在望乡井结庐的消息已是传遍宫廷,宰自然也听说了,不过佯装不知罢了,众少妃也知道的差不多了,纷纷称赞玉帐勇气可嘉。
吕氏听了风声,对栀绾说:“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这样的大风天,她不被吹死才怪呢。”
栀绾笑道:“君上似乎爱这调调,夫人何不赏点东西,在君上面前也是个人情。”
吕氏听了进去,让冰泉送去一块宝石,然后又派栀绾去宰面前邀功。
宰淡淡的说了一句:“有心了“,栀绾回去给翻译成,“君上欢喜的很,说夫人仁义。”
吕氏听了,以为宰回心转意在即,命庶府打首饰裁新衣。
宰听闻此事,对玉笙说:“齐女奢靡!果然是无德愚妇!”
玉笙笑道:“待到君上夺回铜山,国库里也松快些,君上也不至于烦心了。”
宰想起铜山,更烦心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过了两日,第三日,宰晚上去了听弦馆,雨姚连忙迎驾,槐也不装病了,急急忙忙的跪在她身后。
宰扫了一眼槐,见她穿戴都精致考究,故而又满意了几分,他携起雨姚的手,笑道:“你是守礼之人,必得善果。”两人携手入了后殿,雨姚服侍宰用了晚饭,宰便坐在灯下看书,他不睡,雨姚自然也别想睡,她跪坐在一旁照料茶水。
宰看了一会,状若无意的对雨姚道:“玉帐若是回来,还在你这儿吧。”
雨姚笑道:“这是自然。”
宰见她并不嫉妒,心里欢喜,揽了她在怀里:“你宽宏大度,不妒美人,极好。这内宫之中,可寻不到第二人了。”
雨姚谦虚道:“头一位有夫人,再次还有众少妃姐姐,妾不敢逾越。”
宰越发欢喜,说话就越发的随意:“她们之前何尝不是斗的你死我活,不提夫人,就说那岚衣吧,也就是这几年才慈善些,年轻的侍女么,皆不如你长进,嘴碎的很,唯有你德行不缺,这才成了寡人的少妃。”
雨姚连忙行礼,口里只称不敢。
宰一时温情,携了她的手,坐到榻上,轻轻的吻她,心里却想着:“虽有伤疤,熄了灯,也是一样。”
雨姚温顺的承受着。
正是旖旎之时,突然,天空传来一声炸雷,宰唬了一跳,松开了雨姚,只听倾盆大雨倾泻而下!落在地上、窗上,哗啦啦的一阵乱响。
宰有些尴尬,一国之君竟被雷霆吓到。
雨姚却蹙起眉间,忧虑道:“玉帐还在结庐呢。”
宰想起这一出,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有心遣人接她回来,又开不了口-----事关孝悌呢!
雨姚察言观色,道:“听说朝堂大臣若是得用,纵然亲生父母故去也不应奔丧,玉帐是君上得用的人,为了君上,她回来是应该的。”
宰得了这一句,忙道:“正是如此。”说罢,一迭声的吩咐外头侍奉的白鹭:“备车去望乡井,接玉帐回来!”
白鹭忙不迭去办。
宰吩咐了人,心里还是有些担忧,与雨姚大眼瞪小眼,又有些尴尬,雨姚善解人意道;“我去熬些汤水。”说罢,做了个揖,拿了一盏油灯,起身往外走。
宰追了一句:“你甚是贤良。”就不再多说,甚至都不曾起身。
雨姚走到茶房,放了灯,寻了些生姜,然后舀水洗刷。
献芹听见动静,还以为宰要吃宵夜,也走了过来帮忙,雨姚让她生炉烧水,一边与她闲话,献芹听说了来龙去脉,低声道:“那玉帐看着蠢,心思倒是深的很,少妃忍一时吧。”
雨姚笑道:“他自然不蠢。”此他非彼她。
献芹没听出来,却是莫名其妙,又顾忌隔墙有耳不敢多问的,就专心烧火。
两人折腾了一顿饭的功夫,好歹熬出了一壶火辣辣甜丝丝的红糖姜茶,雨姚拎着姜茶往外走,刚出茶房,就听见车驾的声音,她走到外廊,看见宰抱着一脸苍白的玉帐急匆匆的往内殿走,白鹭等人垂手追在后头。
雨姚连忙跟过去,到了内殿,宰把玉帐放在榻上。
玉帐脸色煞白,可怜兮兮的看着宰,小声道:“君上,我,我.......“话未说完,泪珠子已是滚瓜儿一般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