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线2:
德雷克的死就像是一场注定盛开的烟花,或许因为他死过了,所以一切显得不重要,漫不经心。格雷森活了下来,很难得,但是事实,他几乎死去,却又在濒死的关头重获呼吸,通过自身谋取的生命。
“利爪也会死吗?”格雷森这样询问托马斯,就像询问一朵花会不全开。
男人没表现出什么情绪,或许于他而言,情绪没有价值,他抚摸着自己养子的头发说:“会的。”
但利爪也会复活。
醒来后的德雷克一如既往,一样的残忍与疯狂,唯独忘了这几天的记忆,好似从未发生过。断断的几天在利爪无限的生命里是那般不值一提,就那么被众人遗忘。
格雷森知道德雷克身体里的芯子被换了回来,他可能是唯一知晓真相的,只是无所谓。极短的时间培养不了什么浓烈的情感,是随时都能被风吹散的雾。他只会在偶尔的情况下想起“德雷克”,到也没什么缘由,只不过发呆的时候会想起对方身上的慵懒和随性。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格雷森已经成年,而德雷克仍然是那副模样.时间在利爪的身上停滞不前,留不下什么痕迹。也许是我弄错了,格雷森想,德雷克从未变过。他不去追问,也没有追问的必要,错误的都将被埋葬。
猫头鹰法庭在夜间啼叫,利爪随时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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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新奇的经历,对于提姆来说。这是他进入副本世界后第一次在白天活动,猫头鹰是夜间的生物,而白天不怎么属于它们的管辖时间。这个世界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混乱,罪恶本就存在,可当其被刻意放大,就会化为腐败,驻虫从虫眼里冒出,扭曲地述说着,令人直倒胃口。
对于格雷森,提姆感到复杂,他是玩家,但也是个正规教育出来的孩子,所以他能够理解并洞察这些苦难的根源,以旁观者的目光。轻微的情感会让他对格雷森产生一点类似于友情、亲情的情愫,而正常的思维会期盼对方奔向更美好的未来。格雷森能吗?很难说,这个世界已经没救了,已经烂透了。而且现实与虚拟难以相融,提姆分得清,所以说到底,他唯一能做的只有赞赏编缉创作好了这样一个角色,而不是简单的工具人,草草出场,草草收尾。虽然现实中不缺少这样一类人,平庸是多数人的一生,但生命啊,总是出其不意……令人发出无限感慨。
青年一手托腮,微微侧头,透过餐店的窗看着户外,平静、闲适。你可以从他的身上看出一种超脱子世俗之外的安然。无论是现实,还是虚拟,或许于他而言都不重要,这是面对死亡的无奈。死神终会在未来的某一日缠绕他,剥夺他引以为傲的理智,侵蚀掉他漂亮的容貌,他会变成一个“陌生人”,在那之前,提姆还是提姆吗?他必须得承认自己的惶恐,承认自己逃避面对未来,这让他觉得自己变回了孩童,却又没有孩子的无畏。他是那种把伤口藏于身后的人,既便再痛苦,也不会轻易暴露。软弱的自我被深埋在柜子里,被他无法流出的泪淹死。
提姆会安排好自己的死亡,他的自傲不容许自己被命运摆布,他会……处理好一切……
“我吃完了。”格雷森说,他早就习惯提姆时不时的走神了,以前的德雷克不会这样,像是个独特的防伪标志。每当提姆发呆的时候,他总有丝不安,似在提醒着什么,可他无法领悟。
青年回过神,随便吃了几口冷掉的意大利面,然后发出暴言:“我想吃冰淇凌。”
格雷森:“……”
格雷森:“我认为你不是想吃冰淇淋,你是想死。”
利爪能吃冰淇凌吗?当然……不能。寒冷会让利爪陷入沉睡,通常是不由自主的。所以格雷森不想扛着沉睡的利爪回庄园,那会很怪异,也难向托马斯他们解释。
提姆发出一声不满的咕噜声,像是无意识委屈的小动物。但他也只是一时的想法,随后就抛置脑后,他说:“那我们走吧,先去我的安全屋。”
少年原本都跟着提姆走到店门口了,却又突然顿住脚步。青年困惑地看他,还没开口问,少年说:“你等我一下。”说完跑向前台。
完全不知道格雷森想做什么的提姆只好在原地等待,这个时候托马斯来了消息,很简单的一句:
【托马斯·韦恩:保护好理查德。】是一句没什么用的废话。
托马斯对德雷克的好感有70,这个数值很尴尬,不上不下,用提姆的话来说就是:“有点陌生的儿子和父亲,但不至于把对方给忘了。”他想起自己的父亲,大多数时候都很严厉的男人,高要求、高期待,只有偶然的情况下露出一点柔情,社会刻板印象中父亲的存在。
正想着,格雷森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个甜筒。提姆挑眉,现在的小孩子报复心都这么重吗?他想自己当年在得了重感冒的好友面前吃辣热狗的经历,这是报应吗?他叹了口气。
“你可以吃一口,”格雷森突然说,“一小口……”他加重了那个小字,看上去气呼呼的。
“?”提姆微愣,他确实没有想到少年是给自己买的,令人惊诧。他快速瞄了一眼游戏界面,格雷森的好感值仍然是0,因而更加不解。他最后只能露出个纵容又无奈的笑说:“不用,太冷了,你还是自己吃吧。”他用手揉揉少年的头发,打开店门走了出去。
全然不知格雷森因为这简单的一句话,心像是被锤了一下。甜简很甜,但格雷森几口就吃完了,没尝出什么味道,唇齿间只留淡淡的甜意。他莫名地生气,却又不知怒意来源何处。确实很冷,他后知后觉地用手背捂着冰冷的唇瓣想,和德雷克一样。
两人来到德雷克的安全屋,一路上没有什么交流。提姆在想猫头鹰法庭的事,而格雷森则很混乱,他弄不明白面前的德雷克,想着想着把自己给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