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晨走出卧室,发现家中安静得很,平时这个点沈姝好一定已经做好了早餐开始吃了。
但……
她心下想着不会吧,脚下放轻走到沈姝好的卧室门口,一打开房门,对上漆黑室内一张反光的脸。
她惊恐得很:“妈?!”
沈姝好也十分惊恐,摘了耳机看时间,“怎么到这个点了?”
……
两人面面相觑,一人心虚,一人担忧。
“妈,”江暮晨无奈地说,“赶紧补觉吧,我一会儿出门买个早饭吃就行。”
说完,她又强调:“窗帘不能拉太死,而且没有下次了,要注意身体。”
“知道了。”沈姝好弱弱地回。
*
一大清早,庄白薇便站在今日宜外的路口上堵人。
结果没想到等来的还是一副黑眼圈挂脸,精气神萎靡模样的人。
她有些生气,忍不住连名带姓地喊:“江暮晨——”
面前人忙举起双手,委屈地说:“我真的和你说完就睡觉了,只是做了一个晚上的噩梦。”
“噩梦?”庄白薇闻言,将信将疑,“什么噩梦。”
“……”江暮晨眨眼,“梦到和植物打架。”
……什么?
庄白薇目瞪口呆,一时失语,许久才干巴巴地说:“行,吧。”
说完,她想了想,转身往茶店走,“你跟我来。”
江暮晨顺从地跟上,看见庄白薇从茶柜里翻出两样东西递过来。
“给你,”她说,“晚上睡觉前点上,有助眠效果。”
她手里是一管线香,还有一只橘猫伸手香插,插孔就在橘猫手心,可爱得很。
江暮晨双眼一亮,唇角扬起,是喜悦的笑意,“谢谢,我很喜欢。”
庄白薇注意到她双眼,虽然黑眼圈挂脸,但瞳孔清亮,不是前两日那种疲惫无神的状态,说明江暮晨并没有骗她。
“客气。”她笑了笑,拍拍对方肩膀。
江暮晨接过之后收进了随身携带的托特包里。
这是她每日来今日宜都会带的包,里面是她的纸笔等画具。
因她动作,庄白薇目光扫到了托特包里,发现今天包里的纸张明显多了许多,且大部分都是有些皱的,说明不是新纸。
于是,等江暮晨照旧在咖啡店外第一张桌子坐下,庄白薇专心观察片刻,确定对方多了许多新稿子,应该都是新的灵感。
浓郁的欣慰和感动涌上心头,突然寒风吹来,吹得她忍不住缩起脖子。
这时店外客人又多了些,她干脆上前,轻声问:“要不要去店里画?”
江暮晨想了想,摇头说:“我想待在花店旁边,现在的灵感都源于植物,靠近点应该对我有利。”
她都这么说了,庄白薇便不再劝。
中午,鲜花店来了客人。
女孩没有要求推荐,而是指明想要一束向日葵花束。
周晓枫问:“有没有想配的花?”
女孩看一圈店内,最终目光落到木架上的小雏菊。
于是说:“那就配雏菊吧。”
于是女孩抱着向日葵雏菊花束离开,江暮晨下意识望着女孩背影,直到消失了才收回。
她突然觉得,昨天那个梦,似乎并非全是离谱。
向日葵和雏菊,也很相配。
她的灵感开始迸发,甚至急得中饭都舍不得花时间吃。
庄白薇见她吃了两口又起身,不由得问:“怎么了?”
江暮晨于是又坐下,狼吞虎咽地吃完剩下的,“又有新想法了。”
为不打扰她们吃饭,她抱着工具跑向茶店。
看见她极速离开的身影,蒋霏霏感慨:“真不愧是搞创作的。”
庄白薇轻笑一声,问刚忙完来吃饭的周晓枫:“店里向日葵还有吗?”
“有的,七八支左右。”
“行,”庄白薇拍板,“今天的营业就它了。”
……
今日宜营业:每日花语。向日葵,坚强的追光者,沉默的爱。与小雏菊很般配哦~
……
下午,许久没见的罗勒来了电话。
带了一个对她来说,不知是好时坏的消息。
“我们的电影可以上映了。”那头罗勒的语气没有兴奋,反而是一种解脱和恍惚。
“我们的电影”指的是庄白薇退圈前的最后一部作品。
这部电影名为《金鱼草的报恩》,她本不想拍,但经不住罗勒和荣舒的纠缠,加上确实和她有些渊源,所以才接下。
也因这部电影,她延迟了半年才正式退圈。
电影杀青至今已经过去两年多,迟迟没能上映一是罗勒不想放弃暑期和春节两个黄金档,二是剧情本身确实有些“问题”,才硬拖到现在。
“重剪了四版了吧,”庄白薇笑了笑,“让你胆子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