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黄芜的也不算很出色,但是勉勉强强会个涂脂抹粉、擦腮红。
黄芜脑袋无力地垂下去又扬上来,慵懒地说:“好。”
然后,她就被迫开始起床、梳洗。
到傍晚,天还没黑,成都府衙就开始点满灯,从最外面的门首,一路蜿蜒到宽阔的议事堂门前。侍女与仆役们像是鱼贯地来来回回,一下端着菜盘,一下又捧着酒爵。
马超被赵云提前叫走去认识其他武将。
马云禄和黄芜慢悠悠地从院子里出来,亦步亦趋地一边玩耍、观赏,一边往议事堂那边走。原定的时候是大概申时正才开场,现在才申时初,她们还能在外面盘桓一会。
议事厅之外的府衙传来滔天的谈笑之声,大有震耳欲聋的气势。
马云禄站在一丛三角梅前,百无聊奈地拨弄着翠绿的树叶,询问黄芜,“你说这来的都是什么人,除了我们之前在厅堂上见过的,还会有其他人吗?”
黄芜也在捻旁边还没开花的桂树玩,漫不经心地回答:“自然有。我们之前在议事堂见过的都是刘备麾下的文臣武将,而今天要见的,除却他们,还有各自的家眷,以及益州的士族、乡绅。”
“比如吴懿那个寡居的胞妹,未来的蜀汉昭烈帝穆皇后,也会来。”
“昭烈帝是指?”
“刘备的谥号。”
“那是不是,我们也可以见到张飞的夫人,之前就听张飞说她玉容花貌来着。”马云禄扯了一片叶子,撕了两下,扔进繁茂的草堆里。
黄芜指着她的手,警告她这要是在未来,公园里的保安大爷就要过来开骂了。然后不紧不慢地点头,“是啊,不仅是张飞的夫人、吴皇后,说不定还有法正的兄弟姐妹。”
“也会有,”然而,黄芜的话还没有说完,马云禄便恍然想到什么地接着她的话茬往后列举,“诸葛亮的发妻黄月英?”
这个名字一出,黄芜的樱唇紧抿。
她假装没好气地瞥了一眼马云禄,有些咬牙切齿地说:“这种时候,你大可不必突然提我情敌的名讳。”
黄芜好笑地称黄月英为情敌,大有在未来与马云禄说笑的姿态。那时,她总吵嚷着诸葛亮是她的,诸葛亮的正牌夫人是情敌。但是,那是在触摸不到的情况下,现在他们却都是真真切切的人。
马云禄指着她警告,“我劝你等会不要表现得太明显,你若是让人家夫人发现,你觊觎诸葛亮,你就是道德败坏、丧尽天良!”
马云禄说着,连声音都冷淡、严肃了许多。
黄芜波澜不惊地看她,虽然有些怅惘,但还是颇为果决地说道:“我明白,人家是天造地设、命中注定,我只是个熟知历史的局外者,不该有不能有的心思。”
“我虽然无法阻止自己仰慕诸葛亮,但是我一定会收敛、克制,绝不会破坏人家的夫妻感情,若是我哪日离间了人家,一定叫我出门被马车撞。”
黄芜信誓旦旦地说完,甚至也摘了片树叶,无力地向马云禄砸去。
马云禄听着眼皮跳了跳,急忙挥手阻止她,“倒也不必如此狠毒地咒自己,不必不必。”
“我是相信你的,也知道,你虽然常常将黄月英是你情敌挂在嘴上,但是心里对他们这些历史人物还是尊重的。”
“我们阿芜最好了。”
说着,马云禄急忙从三角梅旁边跑到桂树下面,抱着黄芜的胳膊,一阵摇晃,“说来,你有没有想过黄月英会是什么样子,传闻中她黑肤黄发是真的吗?”
黄芜不屑一顾,“我怎么知道?”
“那他们有孩子吗,该不会等会人家正牌夫人拎着个小娃娃出现在你面前,你说你是从容地打招呼,还是尴尬地躲避,又或者你干脆就不要去庆功宴了,我就告诉他们你身体不适,帮你避过去算了。”马云禄喋喋不休地说着。
黄芜好笑,先是朗然地一声反问,“干嘛?”而后意味深长地娓娓说道,“我又没有真的做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为何要避而不见?而且总是要见的,就算是托付自己的榜样,能看着他们夫妻和睦也挺好的。”
只是黄芜那随之轻轻地一笑,还是让马云禄觉得她有些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