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距离逐渐缩短,雾气变得越来越稀薄,周围能见度也越来越高。
乔开恒心里一喜,知道自己这是找对了路。
然而等他看清火光照耀下的场景时,却跟脚下生了根一样,再也无法挪动一丝一毫。
嬉笑声和痛苦的求饶混杂在一起,刺得他耳朵生疼。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许多人,有的脑袋上插着一根木刺,蜷缩着身体不住哀嚎;有的双腿不自然地歪扭着,很显然被拗断了骨头;有的脸朝下埋在土里,只双手双脚时不时抽搐几下,不知生死,还有的,跪在地上不住磕头,磕得整张脸遍布血迹也不停止,像疯魔了一样。
最不堪入目的是,一个少年,浑身的衣物被撕碎了去,白嫩的身子掐得遍布淤青,几个青年淫.笑着将他压在身下,肆意亵.玩。
乔开恒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个音节,他认得那少年,是被他们抢走七号山洞,气得跺脚的那位,地上这些人,他也模糊能辨认出来,是跟这个少年一队的……
他停的太急,跟在他身后不远处跑的白莫等人没刹住脚,一个接一个,就跟多米诺骨牌一样扑到了他背上。
乔开恒直邦邦地跟着冲力倒在了地上,然后一动不动地趴着。他的大脑中却彷如被一场风暴席卷,无数个问题冒了出来。
怎么回事?
这些面目可憎的人究竟是谁?东荒教怎么会放他们进望封林?
他们……
乔开恒猛地把脸抬起来,死死地盯向他们腰间的玉牌,有黄玉,有绿玉,上面皆刻着东荒二字——这些人的身份昭然若揭!
不可能!!
乔开恒鼓足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怒吼道:“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嬉笑声顿时停止,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转向了他。
被压着的少年哭花了一张脸,只见他凄惨地伸长手,向乔开恒嘶声求救道:“救命!!!救救我!!!!!求你呜呜呜呜呜呜呜!”
白莫脸色苍白地拽住了准备冲上去的乔开恒:“你是不是傻!”
李亚金也抓住了乔开恒的另一只手,他看着地上躺的那些少年的惨状,怕得直哆嗦:“我、我们快跑吧。”
很显然,他也认出了那些少年就是跟自己同一批来的人。
乔开恒怒红着一双眼睛,整个身体都在发抖,也不知道是气更多些,还是怕更多些。
白莫和李亚金拽着他,一直往后退,乔开恒被带得跟着他们踉踉跄跄地倒着走,脸始终不肯转个方向。
“乔兄,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连强撑到现在,因为流血过多有些虚脱的高莽都看不下去地低声劝告道。
乔开恒麻木地摇着头,嘴里反复念叨着:“不能,不能丢下他们不管……”他越说越难受,到最后眼里甚至闪起了泪光:“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白莫见拉不动他,只好给李亚金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放手,转而抓住高莽,和南宫湖一起,带着身边的几个小孩拔腿狂奔。
然而没跑几步,就被一堵堵突然出现的人墙拦住了。
那些绿玉青年比他们大上好几岁,抓他们就跟抓小鸡似的,几个跳跃间就拎到了‘惨案现场’。
看到周边那些被拗断了腿脚,周身血肉模糊的少年,两个年龄最小的小孩直接吓得尿了裤子,哭爹喊娘地嚷着要回家。
这时,被众人拥在最中间的狐狸面具男捏起手帕掩着嘴唇,轻咳着说了声:“真吵。”
他大概十七八岁,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衣着华贵,腰间系着块橙玉,显然是在场众人中,地位最高的一位。
他就是东荒教臭名昭著的小变态——赫!连!明!彩!
此时赫连明彩悠闲地侧坐在一头乖顺趴伏在地上的凶犬背上,那凶犬浑身长毛,獠牙外露,嘴里还在咀嚼着什么东西,看得相当渗人。也因为凶犬的衬托,越发显得他腰细肩窄,孱弱得像个女子。
可就是这么个看起来阴阴柔柔的家伙,心肠却比蛇蝎还毒。
“挖掉他们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