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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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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不够果断,既然要一刀两断,就要做得干净利落。”白胡子纹丝不动伫立于窗边,忽然转过身面朝一望无际的海阔天空,“男人的一生,总会遇到逢场作戏的时候,所谓乱花渐欲迷人眼,也有假戏真做的时候。我以前就教导过你,最真的谎言要用最深的感情演绎,我也向你阐述过我和芭金戈姆·斯图西的情感史,尽管我曾经同她情投意合,最后终究是我弃了她。我们不是全知全能的神明,只是居无定所的海贼;有时选择了这一边,就不得不辜负另一边,哪有两全其美的好事?”

古人云至尊者至刚,钮盖特正是刚柔并济的至尊者,有些人在某些领域的天赋是与生俱来的。古人又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做任何事都是换汤不换药的同等道理;优柔寡断,心慈手软,就会进退维谷,左右两难。古人还云高处不胜寒,别以为稍微厉害点的角色就能继任四皇,就算他退位把包袱扔给其他海贼,也要看那位“贤者”能不能承担得起。

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一将功成万骨枯,归根有舍才有得,究底在于你当初的抉择。

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它,就跟打仗没区别:一个阵地被攻陷了,你总要守住其他的地盘。只因某个角色的生死就乱了阵脚,那其它剩余的阵地怎么办?

“老爹的意思是?”马尔科的心底像扎了一根刺,疼得几乎窒息。年过四十的他,自然体会过无数的悲欢离合,酸甜苦辣,恩怨情仇,是非对错。往昔的一切早已遥不可追,就连在梦中都无法描绘出它们清晰的轮廓,就如同前半生残留下来的记忆碎片,可每次峰回路转想起时,照样是愁肠百结肝肠寸断。他一度怀疑,自己是否还有全心全意去爱一个人的能力?

触景伤情的白胡子轻叹出声,年少轻狂,不知深浅,误人误己,无言以对。回想起许多年前,他和斯图西邂逅的那一天:她安静地坐在他的对面,落落大方,亭亭玉立;明眸善睐,笑容清浅。一头浓密秀丽的金发,宛如窗外那抹温暖热烈的阳光,照亮了他整个世界。

他深谙,他们的确有缘,毕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否则他不会跟她缠绵悱恻。遗憾快乐的时光总是急促又短暂,因为过于快乐,才变成了指缝间细若微尘的流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可转眼就没了踪影。若不是他在当初对她一见倾心,被一刹那的美好迷了眼,未来的祸端就都不会发生。威布尔不会加入王下七武海,不会对他海贼团的残党进行无差别扫荡,更不会被捡漏的绿牛逮捕归案。

人算不如天算,出来混迟早要还,不是不报,时机未到——任他白胡子生前再叱咤风云,也躲不过天道轮回的束缚,逃不掉命中注定的制裁。

他知晓,是他的一时冲动害了她,虽然他不知晓罗杰与艾斯的母亲是怎样相识相爱的,但罗杰当上海贼王后还不是负了这对母子?耶稣布早年在东海与一女相亲相爱过,还不是为了追随香克斯负了自己的妻孩?香克斯年轻时也领养过一个女儿,为了找罗杰死后遗留的宝藏,还不是把她丢在艾蕾吉亚自生自灭?

生活的本质就在这儿了,始终有希望,也始终无希望;就像此时半只脚踏进棺材的白胡子,他明知斯图西等的是一位永远不会归来的人,如今想一想都感到唏嘘不已。然而,他属实无可奈何,只能不断安慰自己,他们还有机会重逢。至少她还活着,跟他活在不同的世界,却顶着同一片蓝天,便是最大的圆满。

这些年白胡子不去想,也不敢想,人前装作云淡风轻的释怀,人后却做不到高枕无忧的安宁。当然,他话中所指的一刀两断干净利落,并不是叫马尔科一刀了结塔莎。相反,但凡他俩有白头偕老的觉悟,那他作为识途引路的长辈,肯定百分百支持晚辈去自由恋爱,还会竭尽全力守护他们的幸福。

塔莎好歹在他的海贼团呆了两个月,还铤而走险帮助了艾斯,又是刺客老友的独生女;要能屈尊当他的儿媳妇,他不仅乐不思蜀,还亲上加亲。焉知在白胡子的眼里,对方的定位同怀迪贝不分伯仲,俨然把她视为自己的亲闺女对待。再者他不认为堂吉诃德家的无赖们会善待塔莎,由此可见他也舍不得对方离开,更舍不得对方在异国他乡吃苦受罪,他们毋庸置疑都是性情中人。

人类之所以称之为人,之所以能生产出各式各样的文明,正是因为有着感情,泯灭感情的人不配称为人。无情的聪明人可以算出世间万事的结果,通常还能够收获不小的成就,那是他们没有感情的牵绊,没有感情的束缚。可他们的心是麻木的,他们所做到的成绩也必然有限,就像一台机器,能够很明确算到各种结果,却唯独缺少了创造奇迹的可能性。

“我为何面朝大海,见到的却不是春暖花开?”老人背手在身后,苦笑着自言自语道,他不希望对方重蹈自己的覆辙,“马尔科,大海贼时代是千姿百态的,人也是如此。没有一模一样的两片树叶,也不会有一模一样的人生路途,旁人的建议可以拿来听,但不能直接借来用。你是我一手培养的心腹,而不是辨不清方向的莽夫,年轻时也交过不少异性朋友,凡事在你心中皆有轻重缓急,你自己结合经验去思考解决方法吧!”

“我只想提醒你,如果你不能对她好一生,就不要对她好,哪怕是一秒钟。如果你不能骗她一生,就不要骗她,哪怕是一个字。如果你不能陪她偕老,就不要陪她,哪怕是一瞬间。若爱,请深爱,若弃,要彻底;剪不断理还乱,害人害己。”

马尔科在暗地里不由得震撼,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老爹花了大半辈子悟出的结论,究竟用了多少鲜血及岁月才能换取呢?多么悲恸的领悟?多么残忍的世道?

此刻,塔莎的思绪徘徊于梦境的深渊:她踏上黄泉路,来到忘川河,走上奈何桥,见到彼岸花,却在三生石下,忘记喝下孟婆汤。前生的因,今世的果,过去的罪孽,现在的惘然,所有的回忆都纠缠在了一起;如同一列脱轨的火车带着轰隆的震动,穿越时空的隧道,依稀在她的眼前绝尘而飞,似乎有谁的话语萦绕在她的耳畔。

『他们这种人,不爱,我们会惋惜;爱了,我们会丧命。』

『爱情的缘由可以是千态万状,爱情的结局却唯有两种,长相厮守或是分道扬镳。』

『我不信今生情来世报的鬼话,我马尔科只有这一世,而这一世只有一个独一无二的塔莎!』

『对于习惯靠抢夺获取一切的海贼,你根本想象不到他们的心可以硬到什么地步!』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艾斯的女孩有属于她的礼物,我的女孩也有属于她的礼物。』

场景猝不及防地切换,接着就是“咔嚓”一声,它被男人捏得支离破碎。然后是她的血流成河,痛不欲生;然后没有然后,铺天盖地的腥风血雨席卷了她的脑海……

一落千丈的塔莎猛地睁开眼,惊出了一身冷汗,日光透过窗帘劈头盖脸地落下来,没有昨晚的响雷跟暴雨,没有无休无止的疼痛,没有无穷无尽的掠夺。整间寝室鸦雀无声,好像一处被人遗忘的废墟。唯独她一个人,躺在一片白色的废墟里。那些喧闹的明争和晦涩的暗斗,仿佛只是一场冰冷而灰色的梦。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她眨巴着干涩的眼珠,视野逐渐由模糊转为清晰,迫切想起床倒杯水解渴,肌肉却像打过松弛剂不听使唤,骨骼被他折腾得近乎散架。她摆弄右腕,发现此处的骨折已经治愈,顺势微挪动胳膊狠掐自己的右腿,居然没有明显的痛觉。她垂眼打量周遭的环境,床单被褥不知何时被更换为全新的一套,又艰难地勾起脖颈四处查探,地面橱柜被清理得特别整洁,愣是找不到一滴血迹,也闻不到一丝腥味。

整件事船过水无痕,没留下半点印记,他把她体外的刀伤包括骨折的小伤一并治好了;可惜四肢瘫软的她还是下不了床,下不了床变相等于回不了家。止疼药总归发挥着麻痹痛觉神经的效果,何况她一次性在凌晨嗑了十几粒,幸亏刺客的体质有一定的抗药性,假如普通人模仿她这般嗑药,多半会把自己嗑进坟墓。

嗑药并非是好习惯,间接造成她某些部位丧失了基本的知觉,除却私處与宫颈还在隐约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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