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坐在后座,气氛有些许沉默,那人一直在低着头点手机,屏幕很亮,许映白隔着屏幕上折射的光看向对方,看清之后在心里夸了一个酷。
无论是直接了当的上车行为,还是长相都很酷,手机屏的亮光折射在脸上,显得轮廓分明浓郁,鼻梁高挺,察觉到他的目光看过来时,许映白看清这人长着一双丹凤眼,眼尾在微光下略显妖娆,却丝毫不软,反而带着一股凌厉。
对视两秒,许映白摸了下鼻尖,刚扭过头,那人自报家门:“我叫谢乘风。”
许映白点头:“嗯。”
沉默片刻,谢乘风又说:“今天谢了,加个微信?”
从陌生人到好友,中间需要付出太长的磨合与经理,许映白本身性格中带着不为人知的一份冷漠,尤其不爱跟陌生人打交道,拒绝的话到嘴边,转念一想,都主动顺路带人了,再拒绝显得矫情。
添加完好友,许映白看到谢乘风微信头像是一束微弱的火苗,隔着细微的光,火苗后面有一只手按在吉他弦上,整张图片朦胧柔软。
许映白刚按灭手机,只听谢乘风又问:“我叫谢乘风。”
许映白忽然笑了,才想起谢乘风做了两遍自我介绍,分明在说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谢乘风?”许映白念了一遍他的名字,轻微点头,“我是许映白。”
一个轻轻的嗯字说完,谢乘风看向窗外,没再主动讲话。
一路晚风飘荡,夏夜的街边热闹非凡,网约车抵达终点,许映白下车后扶着车门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后座上的谢乘风纹丝未动,除了一开始讲过的几句话,接下来全程沉默,此刻靠在窗户上,看起来睡得很沉。
司机还在等着,先看看谢乘风又看看许映白,很有江湖气息地嘿嘿乐了两声。
许映白难得无语,把包放一旁,探身过去拍了下他的肩:“醒醒。”
谢乘风立刻睁开眼睛,看过来问:“怎么了?”
许映白心念一动,眉梢微挑:“你没睡着?”
谢乘风说:“睡着了。”
“我刚叫你一下你就听见了?”许映白问。
谢乘风很自然地说:“我反应灵敏。”
许映白:“....”
本着好人做到底,许映白没让师傅结单,告诉谢乘风去哪直接跟师傅说,街边灯光璀璨,谢乘风看向窗外,嗓音如同刚睡醒般,闷闷地对他回了一个好的。
车辆驶离原地,许映白进到与好友约好的餐厅,见放了自己鸽子的沈泓正优哉游哉地喝咖啡,一路上憋的那股邪火全撒给他了。
他把包往沈泓身上一扔,张口就损:“晚上打算做酒鬼还是色鬼?一个人干喝咖啡多没劲,怎么没带个知己作陪?”
二人相交多年,互损早已形成习惯。沈泓接过包放在一边,笑的轻佻:“今儿晚上打算当色鬼,知己么,不就是你了。”
许映白没理他。
“行了,谁让你刚好赶着晚高峰到。”沈泓解释说,“我刚出门就被堵了,前前后后一动不动,这不提前点好餐了,您老直接用,别客气,我请客。”
说话间,服务员将餐上齐,许映白在外向来少言,而沈泓平时话很多,但在吃饭时秉持的‘食不言’的良好习惯,二人默契沉默,一顿饭结束的很快。
饭后,许映白将餐盘挪开,刚点开手机就见微信里有一条未读消息,那只火焰头像的微信什么话都没说,只转了二百块钱过来。
打车软件早就自动结完了账,许映白点开路线,谢乘风的目的地是挺顺路,下车的地方也在这一片。
许映白看着他的头像,将钱给退了回去。
“走吧?”沈泓放下衣袖催他出门。
时间不算特别晚,外面依旧灯火通明。订好餐厅后沈泓来的不巧,附近没有停车位,只能将车停在了里餐厅很远的地方。
二人结伴往前走,沈泓边走边抻胳膊,随着动作,故作无事地连看了许映白好几眼。
许映白嘴里含着一块薄荷糖,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怎么?看上我了?”
沈泓一愣,骂道:“你有毛病吧?”
不怪沈泓骂,许映白作为一个gay,浑身上下只有嘴是直的,说起话来不带拐弯,对别人兴许能好些,对他简直肆无忌惮。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许映白笑了一声,又问,“你一副要说不说的死样子我看着难受,你有话就说。”
“吃多了,往那边走走吧。”沈泓随意指了个方向,“挺久不见你了,边走边说。”
二人在同一座城市,但一个在城南一个在城北,一线城市的对角方向,中间差了好几十公里,平日工作繁忙,见一面不容易。
沈泓经营着一座私人美术馆,最近在许映白所在的城南举办联合展览,本以为这下两人见面能方便,没想到许映白又去外地待了一个月,一直到今天才抓到了见面的机会。
走出一段,这边是条美食街,对面好几家酒吧,各家门口都候着一群人,有等位的也有散场的。
沈泓一直没接着问,许映白点了根烟,夹在手里:“今天航班晚点,我差不多在机场待了一天,挺累的。”
沈泓失笑:“跟我耍上嘴皮子了?”
许映白叹道:“你心眼儿太小,我就说句话,你也能瞎琢磨,那我简单点,我困了要回家,你送不送?”
“必须送!”沈泓搭住他的肩,声音短暂地停了一秒,随后清了清嗓子,低声又问,“我其实想问问...你跟方翊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