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良鹿代從未如此挫敗過。
三天三夜。風祭萌黃班在這個鹿代推理出的倉庫陰暗角落守候了三天三夜,反覆沙盤推演了上百次,模擬過各式各樣的狀況。終於盼到了神偷出現的這一刻。但一切卻在電光石火分出勝負,神偷和一滿倉庫的存糧在一道閃光下不翼而飛,完全不留痕跡。
多可笑啊……十秒前,他還堅信自己贏定了呢。老師的手里劍術、亥人的超忍獸繪法聲東擊西,為了閃避蝶蝶的部分被化之術,對方也落入了鹿代準備好的影子裡,被影子模仿術牢牢困住了,計畫實施地如行雲流水般流暢,百密而無一疏。
他已經不是當初剛從忍者學校畢業,不敵白夜團的吳下阿蒙了。何況,這還是從新下定決心不當政治家、好好當忍者後的第一個跨國高級任務。
但當為保險起見的亥人準備使出心轉心之術,強迫那傢伙拿下三角形的狐狸面具時,那人袖口滑出一顆閃光彈,無聲無響地,戰局就被逆轉了。
視野充滿了金光,鹿代難得衝動地向前一撲,也許是幻想,少年似乎隱約看見了一個讚賞的笑容,卻殘酷地提醒他生平第一個A級任務失敗的事實。
"可惡啊!"綁著辮子頭的少年不甘心地喊著。他這輩子應該都忘不了那個盾形面具了,黑底,白色的Y字形圖樣,以細長的眼洞為圓心,衍生了白、紅、藍的同心圓圖樣。
還有亮色的刺蝟頭。如狐狸般神出鬼沒的身手。
"金狐……"鹿代喃喃脫口而出,身為第一批見到神偷身影的人,他覺得這個名字很適合對方。
"啊?為什麼不乾脆叫黃色閃光?"蝶蝶抱怨道,炫目的光芒刺到她在事發五分鐘後的現在還隱隱有點頭暈。
"傻瓜,黃色閃光可是四代火影大人的稱號,怎麼能用在雞鳴狗盜之輩身上?"萌黃老師很不高興地說道。
"就是說啊。不過多虧鹿代的推理,至少見到了神偷的身影,任務還有點收穫的吧!"亥人推了推失神的鹿代。
"啊?嗯……這樣還不夠,下次一定要逮到金狐!"奈良鹿代一時沒有聽見朋友的毒舌諷刺語調,但說出後半句的眼神和語氣竟是前所未見的犀利。
"可是……風之國有錢人家的糧倉幾乎都被偷遍了,哪來的下次?"秋道蝶蝶騷了騷腦袋,不解地問。
少年的碧眸閃過一道光芒:"不,還有一家。"那裡的主人可是吃的胖嘟嘟,金狐不可能放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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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這三日來守候的不過是些乾貨雜糧,不能生食,但對貪吃成性的秋道蝶蝶來說,仍是一大折磨。當萌黃老師對上女孩哀戚欲絕的眼神,頓時不忍,昏了頭,訕訕地提議帶孩子們去吃烤肉。
步出烤肉店,吃飽喝足的萌黃班漫步在風之國都城內,大街上青石平舖,市肆繁華。
風祭萌黃臉上掛著稱不上心痛,但也似笑非笑的表情,領在前頭。
亥人和小蝶有說有笑,胡亂猜測神偷的真實身分,鹿代卻落在隊伍的最後面,腦袋不停地轉動,思考著。
看來金狐比他原先想像的還要狡猾聰明,半吊子的計謀是奈何不了他的。
而且令他十分在意的一點是,對方為何會準備好閃光彈?一般來說,如果要遮蔽敵人視線,幾乎所有忍者都會使用煙霧彈才是,這樣還能麻痺嗅覺。
對,忍者。鹿代可以斷定,金狐絕非等閒之輩。一般盜賊不可能從兩週前第一件竊案發生至今,發生的五起案件只有倉庫內的食物消失,除了相應等值的現金外,任何蛛絲馬跡都不留,讓警衛隊甚至沙隱的菁英上忍疲於奔命卻毫無所獲。
堪稱是完美犯罪。
但是為何只偷富人家的糧倉呢?顯然金狐不是很缺錢……難道說是為了餵養大量人口?這麼說來,茶之國海嘯後,似乎還沒有太多國家進行支援。
還有關鍵的消失方式,看起來和上忍們的瞬身術並不相同……。
想著想著,鹿代差點撞上了前面的蝶蝶,"唔,搞什麼……?"
"嗝……你才搞什麼咧,鹿代,我們已經到啦!"停下腳步的黑皮膚胖女孩又打了個飽嗝,不耐煩地數落同伴。
奈良鹿代仰頭一望。果然面前聳立著無數黃瓦宮殿,夕陽照在琉璃瓦上,金碧輝煌,令人目為之眩。
不愧是風之國的大名府。
這裡就是決戰的舞台,鹿代堅信著。
一行人走過牌坊,萌黃向守衞說明來意。不稍多久,一名武士快步走將出來,道:"請各位隨在下,見流沙大人。"
於是四人便被領者穿過幾個庭園和宅院,花了進十分鐘,最後來到在演練場旁略為矮小簡陋的建築,原來是守衞駐紮交接之處,武士進入後領著他們到一間會議室便告辭了。
隨之踏入房間的是名年約四十出頭,除了暗紫色的平頭外,相貌、身材都十分普通的男子。
但是,男人在機敏地掃視萌黃班,眼睛對上鹿代時,讓少年感受到一股幹練精明之氣。
"初次見面,"對方開口,聲音出人意表地低沉悅耳,帶有一股特別的磁性。"我是流沙,大名府的侍衛長。"
簡單寒暄介紹了幾句,五人便直接切入正題。流沙將金狐的犯案手法、方式以及規律詢問得非常詳細,而風祭萌黃在鹿代事前的警告下,雖然把新發現的關於金狐的樣貌避重就輕地答了,但還是透漏了不少他們自己蒐集到的情報與推理。
"一開始是北城郊的巨田和好野家,都是同一晚整個倉庫被搬空,捕快們接獲報案,加強巡守後,隔兩天反而是西邊的錢山和城南的米多家遭殃,然後又隔兩天,也就是剛剛,目標轉移到了城內的富澤大臣家。"萌黃解釋道。
"剛好都是在主環道附近,而且加上風谷大名,正是眾所周知的風之國六名門啊。"流沙點頭表示理解。
"作案時間都是兩天一次,一次兩案,傍晚和深夜各一案,至於方法嘛,雖然後來裝了監視器,但都只隱約看到一個出現兩秒的人影,然後食物就不翼而飛了,變成了現金,很麻煩啊……。"鹿代搔了搔脖子後面。
"哦,所以說,依照金狐的作案規律,你們認為今天晚上會入侵我們主公的冰窖和糧倉?"流沙挑眉做了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