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不安地来回看看两人,最终还是迟疑地坐回了沙发上:“你们要问什么?”
“就您所知,哪些人有可能想置何处于死地?”
一丝惊惧飞速掠过老人的眼眸,但她极快地避开了冷健和艾峰的视线:“不,我不太清楚。不过老何从警40年,抓过不少穷凶极恶的犯人,那些人谁有作案动机,谁又有作案条件,你们可以查得到。”
“您说的对,这得由我们查。”艾峰心中暗暗咋舌,这老太太几句话答得思路清晰又一针见血,可丝毫不像伤心过度,思路混乱的样子啊。
“那么最近一段时间里,在您和何处身边有没有可疑人物出现,或者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老妇人再次抬起头,似乎有什么话欲冲口而出,但最后她只是摇了摇头:“没……没什么可疑的人,一切都跟平常一样。”
“可是听医院的护士说,何处最近情绪很消沉,甚至有轻生的念头,您都没发现他言行有什么不对劲吗?”可艾峰步步进逼,不打算轻易罢休。
“这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有心理负担已经有一两年了,因为这个病,他觉得……拖累我了。可前些日子他突然告诉我他已经想通了,他说不会再软弱屈服,决定振作起来,去抗争……这是我们家的私事,既然已经解决,我原本不想说出来。老何要强了一辈子,他不会想让人知道自己软弱的一面……”老妇人说到最后,声音哽咽在喉咙里,强自咬了咬嘴唇,眼眶再一次盈满了泪水。
艾峰听着亦心酸不已,低头沉默下来,这种时候那些似乎意有所指质疑,确实很伤人。他与冷健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虽紧拧着眉头,但目光毅然,已经表明了态度:再敏感,再讳莫如深,查明真相才是第一位的。这更坚定了艾峰的信心,他静待片刻,又继续提问:“可是何处这么大的心理负担就只是因为病情吗?”
“……是,是啊,他,从来都严于律己,没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嗯。”艾峰略顿了顿,也不打算抓着老太太这句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不放。他从怀中掏出证物袋,转换了话题,“那您看看,认得这个吗?
“这是……”老太太眸光一闪,但很快又镇静下来,“这是个老式警徽吧,我应该在老何的制服上看到过,这个徽章怎么了?”
“我们发现这个徽章紧紧拽在何处手上,难道这不是何处的吗?”
艾峰听到老太太轻抽了口气,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她捧起保温杯着急慌忙地喝了几口水:“不……不知道,时间这么久了,那些老制服早不知上哪里去了,我也不确定老何是否特意留下过这么一个徽章。”
……
艾峰没能继续刨根问底下去,冷健便以“时间差不多了”为由,站了起来。艾峰注意到他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沉痛与失望,似乎是已经确认了什么。只是之后一路何处夫人就在边上,他们始终没机会交流想法。
回到医院,冷健领着何老夫人去认尸,艾峰终于找了个借口逃出生天。他回到临时问讯室,苏睿他们的证人笔录已差不多做完,办公室里只留了苏睿一个匆匆扒拉着盒饭。
“老周和小刘呢?”
“一个去保安室看监控,一个急着去排查被何处抓过的近期刑满释放人员了。”
艾峰忍不住摇头苦笑:“这小子真是干劲十足。”说话间他瞟见桌上的笔录本,于是迫不及待拿着翻看起来,“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线索?”
“全在里面了,有些东西确实有点意思。我刚突然有了个想法!”苏睿神秘兮兮地一笑,“这样吧,等你看完,我们来对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