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宽敞奢华的卧室,冬日的第一缕暖阳透过层层叠叠的法式窗帘,照射在宽逾两米的大床边,一截如藕段似的胳膊上。那是个相当年轻清纯的女孩,苏兄……半露、眼睫低垂,睡在一床丝绸缎被之间,而越过她白皙的肌肤,揉着这具曼妙胴体的却是一只饱经岁月沧桑、筋骨突兀的大手。
突然一阵低婉的手机铃声不知从房间何处响起,女孩手指微颤,蓦然从睡梦中醒来。那只苍劲的大手也跟着活动起来,伸进她敞开的衣襟肆意地捏了一把。女孩涨红了脸拉起薄如蝉翼的睡裙,逃也似地溜下床。
电话铃依旧若有似无地响着,男人已欠身倚靠在枕边,不容置疑地叫住了女孩:“等等!”
女孩显然十分惧怕男人,立刻一激灵站定在原地。
男人扬了扬冷酷的嘴角,似乎很受用女人因惧怕自己而露出犹如惊弓之鸟的样子:“去那边的书桌,打开中间那层抽屉,把在响的手机拿给我!”
她虽然害怕,但还是依言走到房间另一头,当她拉开抽屉,立刻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这个狭长的抽屉里竟密密麻麻排布着二、三十部一模一样的老式手机,唯一不同的是每个手机上贴着一串不同的数字。
“怎么,不会找吗?”男人的声音淡淡,却自有一种森然。
女孩又是情不自禁肩膀一颤,赶紧拿起一部咿呀作响的手机快步走了回来,怯怯递给男人。男人的目光意犹未尽停留在镂空蕾丝花纹下透出浅浅粉红的两颗娇蕊上,要不是电话一直响个没停,要不是电话上的那串他不容拒绝的数字,他大概会毫不犹豫地将人拉回床上,再激战一番,但他还是在按下接听键前冲女孩挥了挥手:
“你先出去!”
女孩不敢有片刻停留,转身离去。可走出房间前,她还是听到了手机那头传来的气急败坏的喊声:
“到底怎么回事,那个老家伙被杀了,我叫你们稳住他,不是让你们杀了他!”
冷健将冒着热气的保温杯塞进老妇人手中:“来,师母喝点热水吧。”
老妇人在沙发上休息了许久,此刻终于稍许平静下来,但神情萎靡,双眼通红,仿佛瞬间老了十几岁。她胡乱喝了两口水,又突然抬起头来:“小健,我这就去医院,我想再看老何最后一眼。”
冷健的脸上掠过为难的表情:“师母……师傅他……您要去的话,一定得先有个心理准备。”
“你这话什么意思!?小健?”老人的瞳孔再次收缩,害怕听到答案,却又好像早已猜到了大概。
“凶手杀人的手法,带着很深的……恨意。”冷健没有办法找到一个即委婉又不伤人的说法,只能咬牙直言相告。
老妇人翕动了一下微微发白的嘴唇,许久认命似的喃喃问道:“老何死得很惨吗?他死前痛苦吗?”
“对不起师母,师傅兢兢业业为人民服务了大半辈子,他不该受到这么不公的对待。”
听冷健如此说,老人不禁眼眶更好红,摇着头泪水连连:“为什么?这些人怎么这么狠毒!”
“等等,您说这些人,难道是已经大概知道谁是凶手了?”
谁知艾峰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老人蓦地双手一颤,杯中水随之洒了出来,她慌忙低头去擦拭:
“我……我不知道,我的意思是这些凶手。我……我只是那么一说,没有特别的意思……我现在脑子好乱……对了,我们得赶紧去医院啊!”她前言不搭后语,越来越有些六神无主,话说了一半又突然站了起来。
“先别急,老夫人。”见此情景,艾峰赶紧上前安抚住她,“我们有几个问题想跟您了解一下,然后就出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