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了一口清茶,谢鹤安勾唇摇摇头,继续剥这清心败火的莲子。
“这一次阿瑶回来,我定然不会再让她离开了,到时候要多少钱没有?”
沈云薇铛的一声放下茶杯,试图和纪清庭争个明白,纪清庭随手捡了两颗莲子丢进嘴里,一手还拿着折扇反问她:
“你就这么确信阿瑶不会再走了?”
”你什么意思?”
自己如今权柄在手,虽算不得权倾天下,却也有能力把阿瑶留在身边。
谢鹤安又给沈云薇倒了一杯茶,替四殿下解释道:
“四殿下的意思是,八殿下也大了,说不定在东夷有了喜欢的男子,不愿意留在大宁。”
“若是有,阿瑶怎么会不告诉我?就算有,只要不是王公贵族,那便为了我们阿瑶留在大宁做个驸马又有何妨?”
谢鹤安眉尾轻挑,对于沈云薇这一副不愿意就抢的样子感到稀奇的很,可仔细想来,又的的确确是沈云薇能干出来的事。
“好,那咱们就等八殿下回来,亲自问问她。”
谢鹤安顺着她的话轻哄,那样子看得纪清俭浑身起鸡皮疙瘩,他摇摇头,忽的想起外界的传言。
吏部侍郎谢鹤安谢大人铁面无私,金玉不移,清风朗月。
他瞥了一眼满眼都是自家妹妹的男人,觉得传言什么的还是不能太相信。
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纪清庭开口打断:
“行了,那就等阿瑶回来再说。”
说着,纪清庭就转身要走。
“四殿下做什么去?”
谢鹤安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就听见那远去的背影传来一句:
“我回家去,去会我的心上人,省的看见你们俩,总是想的紧——”
闻言,沈云薇与谢鹤安对视一笑。
十二月,京城大雪纷飞,却比往日里还要热闹,临近年节,街上就连卖糖葫芦的都多出好多家来。
沈云薇与谢鹤安忙里偷闲,到街上逛了一圈,因着踩了人家小童的拨浪鼓,还赔了一大串的糖葫芦给人家。
最后那抱着孩子的妇人,笑着送了两个草编的兔子给他们,当做小孩子闹脾气的赔礼。
长街上,行人熙熙攘攘,沈云薇宝蓝色的织锦披风围了一圈绒毛,将整张脸都罩在里面,谢鹤安把手里的小兔子插在了沈云薇的发髻上,笑着来了一句:
“很可爱。”
沈云薇抬手抚上那只草兔子,随后趁着谢鹤安不注意,也把自己手里的兔子,插在了他的头发里,而谢鹤安竟是回了府上,被来找他议事的钱和看见,这才发现。
钱和见了这兔子,忍不住调侃他:
“你与六殿下如今这感情还真是越来越好了。”
说话间,就见谢鹤安唇角扬起,盯着手里刚摘下的兔子发呆,半晌,才小心翼翼的收入怀中。
“啧啧啧,阿争啊,你看看你这一脸春心荡漾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如今是四月呢。”
谢鹤安笑着抬头:“你不懂。”
“是是是,我不懂——”
钱和点点头,一副你有理你厉害的样子,闲话家常说了几句,钱和便说起今日来的正事:
“听闻西北那边最近有些动荡,这消息一路传到京城,四殿下和六殿下可有什么打算?”
谢鹤安闻言,也正了正神色,想起前几日沈云薇上朝回府被气得面色铁青的事:
“消息刚到,四殿下与六殿下就召了几个武将入宫,可除了蒋过,竟然无一人愿意出征平定西北,全在观望。”
“都这时候了,还观望什么!”钱和倒是比那些个武将还要急,一拍桌子,恨不得亲自上阵的样子。
谢鹤安眼神示意他冷静,这才道出原委:
“如今明面上虽说陛下是在行宫养病,可谁都知道……”
谢鹤安指了指天:“不过早晚的事,可立储诏书悬而未决,朝中众人如今都怕站错了队,一个不小心就掉了脑袋。”
钱和也不是看不出来,只是没想到这样的时候,他们竟然还有心思管这些:
“那我就去找六殿下。”
谢鹤安撞上他坚定的目光,抿唇不语。
钱和见这人不说话,又开口:
“阿争,你可得帮我。”
谢鹤安顾虑道:“钱大人那里……”
钱和这一次是真的下定了决心:
“我爹也别想拦着我,家国面前,岂容宵小进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