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傅何应声离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带着一匣子东西回来:
“都在这了殿下。”
傅何说完就退了下去,纪清俭把东西推到沧梦的面前任她挑选又提醒道:
“梦姐姐要小心,说不定哪一样就是有毒的。”
沧梦点点头,左瞧瞧又看看,最后拿起了沈云薇那把想着红宝石的匕首。
“姐姐喜欢这个?”纪清俭弯着眉眼看着她,沧梦点点头,看向纪清俭,就见他摆手道:
“喜欢就拿去,姐姐喜欢什么,我就给姐姐什么,只要姐姐一直在我身边就好。”
沧梦笑了笑,水葱般细长的手抚上那颗宝石,冰凉的触感立于指尖,她笑着把匕首收进了怀里。
翌日一早,纪清俭去上朝,沧梦就带着匕首离开了,纪清俭自然不会把沈云薇等人留在宫外恐生事端,于是便把人放在了冷宫。
沧梦来的时候,门外还守着两个护卫,她放下食盒对二人道:
“殿下派我来问话,给几位带了些吃食。”
这些护卫都是纪清俭身边的得力人手,知晓沧梦的地位非同一般,于是只是犹豫一瞬,便道谢,接过了食盒。
沧梦还抱着一个食盒,她推门进去,下一刻就被捂住了嘴巴。
她甚至还能闻到那人手上伤口传来的血腥气。
“阿福……”沈云薇本想着把人绑上,但见到来人,变了主意。
“殿下……”阿福看向沈云薇,见她如此狼狈不禁眼眶湿润,沈云薇警惕的看了一眼她身后的门,低声问:
“你怎么来了?”
沈云薇和谢鹤安昨日实在是找不到工具,于是便在地上磨了半宿才把绳子磨断,见到阿福,谢鹤安也收了手中的绳子,站到沈云薇身后。
“九殿下去上朝了,殿下,你们快走,外面的食盒我放了蒙汗药,他们一时半会儿醒不来的。”
阿福说着,急切地就要去拉沈云薇,沈云薇却道:
“不行,你如今在纪清俭身边,这样做定然会连累你。”
“殿下!”阿福急得不行,见她不愿,赶紧从袖子里拿出匕首递给她:
“这是我昨日从九殿下那里要来的,殿下拿着。”
说着就要把匕首推过去,沈云薇拿着匕首,却仍旧不愿意连累她,阿福念头一转,干脆拉过沈云薇的手,将匕首拔了出来,一把刺伤自己的肩膀。
沈云薇被这瞬间的变动所惊到,当即反应过来阿福的意思,谢鹤安拉着她,沈云薇最后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阿福,破门而去。
昭春宫,芸依焦急的守在殿内,凌夜说,太傅准备联合其他臣子,逼迫九皇子交出公主,可至今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殿下!”
芸依正想着,就见到沈云薇与谢鹤安一身脏乱的跑进宫中,芸依即刻吩咐人关门,连忙派人去准备热水给两人沐浴。
等到两人沐浴结束,凌夜也回来了,还有太傅徐明山也来了,见到沈云薇两人皆是一瞬惊讶,而后都放下心来,谈起早朝:
“纪清俭拿着由头,说什么都不肯放人,如今朝中大半都是他的势力,我们的人都被打压到地方去了。”
徐明山说着,从芸依手中接过茶盏,谢鹤安还在沐浴,只有沈云薇与他坐在一起,垂眸不语。
“殿下若是想要翻身,便要做好破釜沉舟的准备。”
徐明山观当下局势得出结论,告知沈云薇。
“薇儿知道。”沈云薇捻着衣袖,脑海中思绪纷飞。
谢鹤安沐浴时便心有疑惑,昭春宫并无男子,凌夜也不在,他穿什么呢?
就在他疑惑之时,内侍官送上了一套崭新的衣裳,外袍是天水碧的银线祥云,光影之下若隐若现,玉带银扣,倒像是他日常的风格。
衣裳的尺寸是刚刚好的,看手艺显然是宫里的,谢鹤安心中是掩不住的欢喜,整理了衣冠,便朝着正厅去了。
沈云薇是在两人从密室出来的时候让人去做的这身衣裳,但始终都没有找到理由送出去,没成想今日倒是让芸依拿给他直接穿了。
见衣裳合身,沈云薇眼底掠过一层愉悦,随后对他道:
“坐吧。”
谢鹤安对着徐太傅行了一礼,随后坐到沈云薇身边,徐太傅的对面。
提起纪清俭的举止,三人皆是不约而同的拧着眉,沈云薇明白太傅的意思,纪清俭这样的阴暗性格实在不适合登基为帝,若是他做了皇帝,怕是百姓有难。
谢鹤安明白沈云薇在犹豫什么,纪清俭若倒台,那十年之内,她都离不开京城,而且还要面临鸿嘉帝的猜忌,她本不是这样一个喜欢拘束的性格,尤其是今日见了阿福,确认了她的身份,沈云薇就更难以出手。
“殿下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必担心。”
谢鹤安适时开口,沈云薇看了他一眼,轻声道:
“既如此,那边不必留什么情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