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鹤安哪里会不记得,语气如同小怨妇一般开口:
“殿下说的莫不是因为一个梦捅了我一刀那一回?”
沈云薇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回忆道:
“当时我谎称养伤,但实际上是去见了一个人。”
“谁?”谢鹤安抬眸,正了神色问。
沈云薇道:“李让歌。”
谢鹤安在记忆力搜寻了一遍这才想起这人是谁,原是已经致仕了的大理寺少卿。
谢鹤安这才想起,当初沈家案子的主审官就是他:
“殿下去见他,问到了什么?”
沈云薇抬手指了指发间的珠钗,谢鹤安了然,忽而想起,从云华寺归来没多久,沈云薇就去了珍宝阁。
“原是这样。”谢鹤安猜测道:
“看来珍宝阁与太子殿下的死有关?”
沈云薇却出乎他意料的否认道:
“李让歌只说,珍宝阁背后之人是当年唯一一个不希望太子和沈家倒台的人,其余的……”
沈云薇摇头,谢鹤安叹出一口气来说:
“那殿下不妨去见一见徐昭仪,探探她的口风呢?”
沈云薇不是没去过,可徐昭仪对这件事三缄其口,沈云薇多番试探也窥探不得,这才转移了阵地。
谢鹤安不禁有些头疼,问道:“殿下,李让歌的话真的可信吗?”
沈云薇回道:“不确定。”
“不确定?”这下轮到谢鹤安不确定了,沈云薇见他这样,解释道:
“因为玉容告诉我,太子皇兄死之前见过两个人。”
“其中有李让歌?”谢鹤安抓住了重点,有说出疑问:“那另一个是谁?”
沈云薇抬眸,一字一句的吐露:“太子太傅,徐明山。”
谢鹤安拨弄着茶盖的手一松,当啷一声,茶盖落在茶杯上,沈云薇对他这个反应不算意外,继续道:
“所以,我不完全信任李让歌和……太傅……”
谢鹤安抬手扶额,第一次觉得这事情都搅和在一块,格外棘手。
“殿下,你让我捋捋啊。”
沈云薇看着她默不作声,等着他缓过劲来。
半晌,听见谢鹤安总结说:
“所以我们现在能信任的人,除了彼此,就只剩下蒋过芸依和凌夜他们了?”
沈云薇想了一下肯定道:
“是这样。”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所有的事情才会有转机,沈云薇想,水越混,越好捉鱼,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让罪魁祸首露出马脚。
谢鹤安问她:“殿下打算从哪儿开始?”
沈云薇想了想才说:
“按兵不动,放出消息,就说我知道了太子皇兄的真正死因,我想,会有人上钩的。”
谢鹤安提醒道:
“那殿下可要让凌夜盯紧了,别伤了自己。”
沈云薇知晓这个道理,又解释给谢鹤安说:
“虽然表面上按兵不动,但也不能坐以待毙,如今水患频发,纪清俭一定会趁机会在朝堂上安插自己的人,我们也得行动起来。”
“殿下是想提拔谁吗?”
谢鹤安觉得沈云薇说得有道理,反问道。
沈云薇道:“朝中有自己人,行事总会更加方便一些,来年科举,也更好着手。”
谢鹤安瞬间明白过来:
“那我就在年轻的官员里打探打探,殿下若是有目标,可派人来告知与我。”
七月初,永州澜州等地的水患得以控制,沈云薇收到了蒋过的密信,信中提及当地百姓对太子仍旧心存敬意,暂无异常。
沈云薇算着时候,提前备好了药材,与鸿嘉帝商议着,分发给灾民,预防疫病,在此过程中,沈云薇暗中提拔了一位翰林院的编修祝衍,直接拉去吏部给谢鹤安做了主事。
中旬,不出所料,各地开始有疫病出现,幸亏沈云薇早早向鸿嘉帝提及,所以情况还算可控。
八月初,永州澜州一带,重修家园,户部上报所用赈灾账目。
八月末,蒋过回京述职,擢升都指挥佥事,入朝为官。
沈云薇特意选了个蒋过来私下来太清殿谢恩的时候来见鸿嘉帝,等鸿嘉帝议事结束的这段时间,两人站在殿门前,心中都格外欣慰。
“还未恭喜蒋大人升迁之喜。”
“多谢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