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薇站在殿前,看向物是人非的眼前人开口。江浔也原本不打算进来,但既已被发现,索性也就不躲了。
少年人身量稍长,人也稳重不少,只是每每看向沈云薇,总是带着几分愧疚。
“没说的就走吧。”
沈云薇也没工夫等他开口,转身就要回寝殿,江浔也这才开口:“殿下。”
“你会杀了姑姑么?”
沈云薇没有转身,只是回头,神色淡漠的道:
“我原以为,你不会再问这么天真的问题。”
江浔也有几分无奈的笑着自嘲道:
“我总是不信邪,偏要问了才能死心。”
沈云薇什么都没说,转身进了殿中,独留下江浔也站在院子里。
“殿下回宫了?”
谢鹤安午后来的时候,沈云薇已经不见了,正午的日头融化了屋檐的雪,化成水滴噼里啪啦的落下。
谢鹤安听见宫女的话,认命的抬脚朝着昭春宫去,心里猜测着,自己到底是故意被忘记还是不小心。
“殿下正歇着,谢大人……。”芸依见到谢鹤安,有几分心虚无措,原因无他,沈云薇睡下之前特意叮嘱,若是谢大人找上来,不必理会,只说她歇下了便是。
“罢了,劳烦芸依姑娘将这个亲自交给殿下,黑瓶的是解药。”他特意强调一句
芸依接过来,见是两个瓷瓶便收进了袖子里,应承下来。
沈云薇折腾了这么久,这一觉直接睡到了黄昏,听到芸依说谢鹤安带来的两个瓷瓶,不用想也知晓那里面是什么。
她拿起解药查看了一番就放下了,随后将那瓶毒药交给了凌夜:
“这痛,得在自己身上才知道求解。”
凌夜走后,沈云薇坐在窗前,喃喃了这么一句。
“殿下!殿下!出事了!”
一大早,芸依就叫醒了沈云薇:
“陛下今日早朝的时候在群臣面前吐了一大口的黑血,当即就晕了过去。”
“去拿药来吧。”沈云薇听完,就知道时机到了。
芸依知晓计划,转身就去妆奁里拿了一颗药丸来:
“殿下……”芸依那日未曾见过沈云薇中毒的模样,但听了陛下的情形不禁担心,沈云薇拉着她的手安抚道:
“放心,我心中有数。”
下一刻,沈云薇就吞下了药丸。
药丸不过黄豆大小,甚至不用顺水服下,等了一会,沈云薇朝着芸依使了个眼色,芸依见状即刻破门而出大声呼喊:
“不好了,殿下毒发了!快去请太医!”
“这!陛下和殿下这是中了同一种毒?”
“这是谋害天子啊!”
“完了完了这是真要出事了!”
鸿嘉帝中毒的消息并未传出去,而是被封锁在京城内,沈云薇提前与谢鹤安打过招呼,也派人交代了太子纪清川先前的旧部势力。
所以人心惶惶的也只有京城的百姓与宫内的妃嫔,凤鸣宫内,皇后听了消息就朝着太清殿去,路上与纪清俭恰好遇上。
“这毒是你下的?”
皇后环视四周低声小心询问。
“儿臣又不傻,三哥还活着,陛下现在死,与我而言并无益处。”
纪清俭倒是丝毫不慌张反倒是还有心情调侃皇后:
“儿臣倒是觉得,母后应该查一查身边的人,说不准哪一个就是沈云薇的人呢,你可以安插人手到昭春宫,她为何不能埋伏在你凤鸣宫呢?母后啊,可别做贼心虚的太厉害,容易露馅。”
太清殿,鸿嘉帝依旧昏迷不醒,皇后来的时候被拦在外面,而拦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鸿嘉帝的护卫蒋过。
“你敢拦本宫!”皇后看清人,瞬间怒不可遏,而蒋过却只是恭敬地道:
“太医正在救治,吩咐了不许打扰。”
“谁在里面?”纪清俭听着话头,觉得那里不太对。
“太子太傅。”这四个字一出,两人皆变了神色。
鸿嘉帝登基以来,丞相之职便位同虚设,唯有帝师为百官之首,后帝师百年,鸿嘉帝便留下了他的学生为太子纪清川授业,太子死后,纵使鸿嘉帝多番挽留,这位太傅也只剩下一个虚职罢了。
“殿下寻了太傅大人这么久,总算是没有白费功夫。”
沈云薇手里捧着许太医刚刚开下来的新药方,心里却在想着后续的谋算:
“太傅是为了皇兄才愿意回来的,陛下若是醒了,定然会询问。”
“殿下放心,那边都已经交代过了。”
沈云薇听到芸依提起那边,才想起来问:
“皇后去了么?”
“哪里会不去,九皇子也去了,不过两人被拦下来,也只能悻悻而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