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川抱着枕头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老神在在道:
“他又没说不喜欢你不是吗。”
闻言,桑卓的嚎啕戛然而止:“什么?”
沈川:“我说,他只是说不想继续欠你的恩情,让你别对他那么好了,又没说不喜欢你。”
听了他的话,桑卓忽然觉得找到了点希望,于是连忙爬起来,抹了把眼泪:
“真的?”
“嗨呀,我骗你干嘛呀。”沈川有点无语,听他半天哭诉,手腕酸痛,把手机朝支架一放:
“今晚上天这么冷,他不喜欢你能顶半天风跟你废话?”
别说安达这种一言不合就炸毛的,哪怕是普通人在这么冷的天顶多说两句拉倒,再敷衍点直接发个微信,面都不用见。
桑卓眼眸倏然一亮,不过很快又黯淡:“许是,他真不想我明天去烦他,干脆今天把话说绝了。”
“……”沈川咳了一下,一口气没上来:“你、你再仔细想想,他说的那一大堆,‘我不喜欢你’这几个字有没有出现过吧。”
“……这倒没有。”
“那不得了!”
沈川宛如一个头发花白的道长指点江山:“你跟安达认识没几天,感情这种东西得给人家一点适应的时间吧?别着急,慢慢来嘛,我就觉得他挺喜欢你的,你可千万别放弃!”
桑卓抱着手机,半晌脸颊慢慢红了。
这话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安达确实没说过不喜欢他,而且如果安达对他没有那个心思,今晚上早走了,至于陪自己吹这么久冷风?他们两家家境不同,思想不同,兴许安达真的有难言之隐呢?
桑卓警觉。
万一安达真有,那他现在会不会很难过啊?
会不会像自己一样躲起来偷偷哭?
一想到这些,桑卓逐渐自责起来,因为他差点误解了安达的意思,今天离开的时候还那么冷淡,安达万一看到了就真的伤心死了吧……
他心不在焉的挂断电话,兀自坐起来,在空荡冷清的卧室里,他只穿了一件背心和短裤,背影孤寂。
“啪”!
双手害羞的贴在双颊,他捂着脸在床上扭成毛毛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安达喜欢他!!!!!!
这会都不是小鹿乱撞了,已经是野马狂奔!
汗血宝马狂奔!
一辆防弹悍马一脚油门踩出他的左心房!
………不过。
他的手一点、一点从脸上挪下来,扣着枕头,双眼呆愣愣的。
那明天去学校,他应该怎么做才既显得正常又没那么尴尬?
晚上的事情……
算了。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安达沉思良久,扣紧书包肩带,一鼓作气推开门。
桑卓好像在做手工,见他来立马拉开椅子起身。
“干嘛啊小雨,再不喜欢上课也不用故意搞破坏吧?”何雾嘴里塞着鸡爪,心疼的抚摸被弹回来的门。
“对了,过两天去寺庙玩啊,小金乌说提前给高考挂个平安锁。”
安达应了一声,勾着何雾的脖子嘻嘻哈哈了两句,上课铃一响,他拍拍何雾的肩膀各回各位。
桑卓敛了敛眼神,又坐下了。
整节课,安达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甚至连眼神交流也没一个,对他就好像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下午体育课,安达跟何雾他们几个插科打诨,路过篮球场,凭空急速飞来篮球。
“哎,小雨,低头!”
安达刚回头,眼前一黑,一声闷响。
“哎呦——”
那个人抱着篮球爬起来,揉了揉屁股,想直接开口骂,但一见人,立马嘟嘟囔囔:“直接踢一边就好了嘛……”
“得了你,明明是你球技烂差点踢着人家。”
旁边人推了一下他,然后示意抱歉,转身拽着人继续打球去了。
桑卓回过身,脸上笑盈盈的,遮了遮泛红的手腕:“好险。”
“可以啊金主,球技不错。”何雾看了刚才那段漂亮的停球,由衷给他竖起个大拇指,然后拍拍安达示意去训练室。
安达眼珠漆黑,看他一眼跟着走了。
初秋,凉风萧瑟。
安达他们又旷了一下午的课,为了避免好友寂寞,沈川一放学就去了一班。
他了解这位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虽然平时一副高冷装逼样,但心里柔软脆弱的跟嫩豆芽似的,稍微一点感情挫折就把他整个人折断了。
而这个时候,他就起到了一个华佗的作用。
沈川老神在在的往后门一站,见桑卓低头全神贯注的在平板划来划去。
“给安达发信息啊?”
桑卓:“不是。”
沈川皱眉,弯腰一看是一个网站报名表,觉得奇怪:“不是我说同志,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追安达,你看乐队比赛干什么?一直跟安达好不了你黑化想玩强.制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