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黄的梧桐树下,安达“大卫思考”的姿势坐着石桌。
何雾嘬着鸡爪过来;“哎,这里不让cos啊!”
安达皱眉:“别吵,在思考。”
鲍星星后脚跟上:“他说啥?”
何雾扭头:“说别吵,他在烧烤。”
“?”
“……”
鲍星星立马给他比了个大拇指:“牛的,以后首席翻译没你我都不看新闻了。”
何雾拱手:“谬赞谬赞。”
“霍霍自个人得了,别去霍霍国家。”安达撑着桌面踩着凳子跳下,拍拍手:“走,复习去。”
鲍星星一顿:“不叫小僧童?”
自从月考跨山头式的进步成功沸腾了那群曾经与他们一起焚书坑儒的朋友,他们便得到了一个响当当的外号——
三枪奇侠!!!
第一枪,打掉跟随头顶三年的“这几个人,学习差”的头衔;第二枪,打掉校方伸出的毁天灭地(主指音乐社)的邪恶之手;第三枪,凑数,因为叫二枪不好听。
很明显,里边没有金乌,毕竟比起他们部落猿猴的水平,那金乌都不能算先知了,那都得算法师。
何雾一下没憋住:“他跟我们一起复习怕不是得当场圆寂。”
“……”
好,甚至让人无法反驳。
他们先回音乐社复习几小时,下午还有专业课。
几个人结伴朝社里走。
半路。
何雾啃完鸡爪,嗦溜两口手指头,爽了。
“嗨呀,一想到高三还剩这么几个月就结束了,还真有点感慨,你呢,小雨?”
“闭嘴,在思考。”安达板着脸,一板一眼地走着路。
见他一脸严肃,皱眉沉思,俩人还以为是比赛的事,就默默没有打扰。何雾闭紧嘴巴,偷偷塞给鲍星星一包鸡爪。
俩人一左一右。
“吸溜——滋滋——”
“滋滋——滋!滋!”
夹在中间的安达:
“……”
“安达同学!”
安达:!!
“干嘛!”
安达捋了捋竖起来的头发,不耐烦:“怎么又是你小子!”
路道很宽敞,树叶作响。桑卓身侧落下一圈晃动的斑点,他微微垂首,声音闷闷的:“安达同学,我是不是有点让你讨厌了……”
“什么跟什么啊!你在讲什么,谁讨厌你了?”见他一脸失落,委屈巴巴,安达瓜子大的良心莫名抽了一下,烦躁道:“哎呀!不、不不不不不不不讨厌!”
桑卓眼睛一亮:“今天天气很热,这是我买的冰淇淋,你们一人一个。不用谢我,这都是我自愿的。”
他抬手,安达才看到是拎着东西来的。上下打量几眼:“你送冰淇淋干嘛?”
桑卓不假思索:“当然是因为我喜欢——唔、”
安达手疾眼快一把给他堵回去,默默抿嘴,甚至有点后悔为什么要在他面前多嘴。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好心。”憋了半天,安达嗓子低哑,细听又带了点疲惫感:“如你所愿,我们一定不会报复……报答你的。”
经常拨琴弦的五根手指指尖腹部布满茧子,蹭过桑卓的唇瓣,留下道道滑过的触感。
如安达所说,小学开始接触乐器到现在算来也有六七年,这六七年里究竟要辛勤到什么程度,才会让一张好看白皙的手心布满了像经常做重活的老人那样的老茧。
优秀都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安达也不是神仙下凡,一学就会。
不过,已经非常优秀了,起码在他这里,安达同学是这个天底下最厉害、最优秀、最最最最最最最棒的人了!
他不会看错人的。
OwO
他点点头,安达才放心松开他的嘴。
“谢谢你的雪糕,晚上补习的时候请你吃沙冰。”安达一扬袋子,跟着那俩人就走了。
“诶,等等,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去排练吗?”
桑卓转身叫住他们,眼神奕奕:“今天不用补习,你们可以尽情排练,几点都行。”
“不补习了?”
“嗯。”
但介于几人的成绩,桑卓想出了一个比较完美的方案:“明天的舞蹈课跟晚自习可以翘了,腾出来的时间再补习。”
果然,翘课这个想法获得了他们的一致好评。
音乐社内。
果果面前的贡品已经换了新的,一包蓝袋薯片、一瓶紫色饮料喝一盘明显少了一把的瓜子。
安达手机连接打印机,印出下次比赛时间和地点,找了一截透明胶贴在更衣柜显眼的地方。
他一米七几,加上那条高举的胳膊勉强一米八多,可那个柜子将近两米,就算加上指甲盖他也够不着。
安达:“……”
他需要一个凳子。
“我来吧。”
一只手熟练地接过,安达倏然感到背后一阵暖热,鼻尖瞬间涌入一股清爽的香味。
俩人年龄接近,甚至他还要比桑卓大几个月,也不知道那人怎么长的,比他足足高了半个头,站在他背后把他挡了个严严实实。
该死,这么有男人味,自己完全输给他了啊!
……默默拉开了一大段距离。
找了个显眼的地儿贴好后,桑卓又局促又乖巧地站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这一下给安达看不会了。
桑卓的眼睛不是国人传统长相,鼻梁直高,眉眼深邃,应该遗传了母亲那边所以毛发茂密,睫毛又浓又长。冷脸时非常骇人,一旦笑起来,则毫不具有杀伤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