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梁衡躺在床上半带着蛊惑,餍足地问他:“需要我送你吗?”
陆景怕梁衡在车上再这样那样,忙拎包跑开了,喊着:“顾叔,麻烦叫人送我一趟!”声音里伴随着一声吃痛的“嘶”。
梁衡听到心中了然,坏笑着腹诽:让你跑,就那么着急给那小子过生日啊,活该!
酒足饭饱后骂厨子的梁衡舒服地躺着,又想到什么似的突然起身找手机。
“喂,发什么神经?”看着屏幕上小狗摇着尾巴似的梁衡,林韵发出了让温柔知性形象ooc的疑问。
“妈,你知道我每年的生日礼物都在哪吗?应该都在阁楼的小房间里,我想找点东西。”
林韵心中翻了个白眼,持续ooc并且不小心来了句rap:“你怎么不指定几根草让我去楼下草坪给你找。”
梁衡:“……”
林韵拿着手机往楼上走去。梁衡满怀期待地盯着屏幕等。
成堆的礼物冲手机后置镜头吐了口“灰尘烟圈”。
梁衡自知无望,只好祈求林女士让镜头多停留一会儿,可什么也想不起来,期待随镜头转了一圈又一圈,终于尘埃似的散到了地上。
“找什么呢?”
“没什么。”梁衡知道,老妈——哦不,这位优雅的女士,平时就看不惯自己对陆景不珍惜的态度,要是知道自己现在巴巴地找人以前送的礼物,不得把牙笑掉?孝顺的梁衡关爱长辈牙齿健康,并没多说什么。
那天晚上梁衡带着疑惑和期待睡了很好的一个觉,也做了好梦。梦里他是礼物富翁,纡尊降贵地伸手接过小景子跪呈上来的礼物。
第二天醒来,梁衡驱车直奔家里的小阁楼。打开门的时候,先被灰尘扑上来问候了一番。
他每年生日都收到很多礼物,很多都没被打开,一股脑地堆在小阁楼里,堪比认知发展不完全时脑补的古代国库。一想到陆景的礼物也在“没被打开随便一堆”这一系列里,梁衡就有点心虚。
在与礼物和灰尘堆成的山作了一上午斗争后,梁衡扒出了四件来自陆景的礼物——因为每件礼物的盒子上都贴了卡片和署名:祝梁衡二十二岁生日快乐、祝梁衡二十三岁生日快乐、祝梁衡二十四岁生日快乐、祝梁衡二十五岁生日快乐——陆景。
生日过多了,就不像小时候那样把岁数记得清清楚楚,并高兴自己又长了一岁。梁衡都记不太清前几年的生日都是几岁了,他按照卡片上的数字将礼物按顺序排好,并艰难地将这些礼物和时间对上号。
刚沉浸在成就感中,就发现不对。小时候送的礼物没什么保存意识,多数都丢了,陆景又有几年不在S市,这期间也是没有礼物的,所以这里保存的陆景的礼物应该是他回到S市后的。按照医学生陆景的大一、大二、大三、大四、大五算,这里应该有五件礼物才对。二十二岁生日时自己是大四,陆景是大二,所以少了二十一岁的礼物。梁衡又翻了一遍,还是没找到,只好拿着那几个发旧的礼物偷摸下楼。
二十二岁的礼物是那几年流行的模型,是当时新出的款,梁衡很喜欢。陆景花了自己当时四个月的兼职工资买的,可惜梁衡没有打开,不知道它的存在,他在生日后自己买了一个,后来放在别墅的书房里。梁衡已经过了狂热喜欢模型的年纪,看着这份自己曾经会很喜欢的东西,心里有些难过。
他和陆景好像总在错过。
二十三岁的礼物支钢笔。
二十四岁的礼物是现在已经过时了的西装袖扣。
二十五岁的礼物是针脚粗糙的围巾,五月送人围巾,不知道陆景是怎么想的,可梁衡摸着,心里却莫名柔软。
陆景第二天回到家,看到梁衡在拼模型。“你把书房里的模型拆了?”他一直以为梁衡书房里的模型是自己送的那个,为此高兴了很多次,每次看到都高兴,现在看着桌子上有些发旧的礼物盒,才在话说出口后觉出,原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