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傅容景没有明说,但金元宜知道他说的是何寻的事。金元宜抿了抿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多谢表兄关心。”
傅容景见金元宜不愿再多说的模样,也不好再劝,只怕起了反效果。
又想起母亲之前曾说,不若两家亲上加亲,又想起现在金元宜的身份,即使没有何寻,傅家宗族那些族老也不会允许的,心中泛起一阵苦涩。
但傅容景毕竟从小便是以傅家宗子的身份教育的,一切想法皆不显在脸上,想起他来源城时,父亲和他深谈的话,他心中到底是有些担忧,他压低声音:“其实母亲这次愿意帮助姨丈劝你归家还有个原因,京城怕是有异动。”
金元宜一惊,小心问道:“是小皇帝?”
傅容景摇了摇头:“是摄政王。”
金元宜皱眉。
源城随经济繁荣,但到底地处南方,与京城一南一北相距甚远,京城有些消息传到源城来时往往都过去很久了。
再加之,源城以经济为重,百姓生活富足,茶余饭后谈论得多以行商买卖或轶事趣闻较多,对这些朝中之事反倒少了些。
这些时日来,金元宜确实没听到什么风声,她以眼神询问印儿,印儿也摇了摇头。
傅容景道:“此时你们不知道很正常,我也是听我父亲说的,我父亲虽在淮州任职,但京中关系倒也一直未断,传言摄政王自今年端午便一直称病不出,至今已有半年有余。”
“半年?这段时日摄政王一直未曾露面吗?”金元宜嗅到了傅容景话中一丝不寻常。如若这段时间来,摄政王一直未曾路面,京城怕是早就要翻天了吧。
“那倒也不是,摄政王偶尔还是会上朝的,否则那些老家伙哪里还能坐得住?小皇帝怕是要被拆吃入骨了。”傅容景讽笑一声。
金元宜听得越加迷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容景继续道:“今年端午时,摄政王私下亲巡益阳,回京后便称途中感染风寒未愈,称病缺席了好几日早朝。
摄政王一向勤勉,怎会因区区风寒而怠慢政事?而后京中便有传言,当初摄政王亲巡益阳走漏了风声,被叛党袭击,因此一开始都在猜测摄政王可能是遇袭伤重不治。
后来朝中风言风语渐起,似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摄政王倒也偶尔会在早朝中露面,只是在朝中甚少发表意见。
不过摄政王在上朝时除了一些重要事情,大臣们再是如何争吵甚至是扭打,他都是一概不理的,因此短时间内也未有人察觉不对。”
金元宜皱眉:“没有人察觉不对,那就是实际上还是有不对了。”
傅容景向金元宜投去赞许的眼光:“对,摄政王虽然甚少在早朝露面,但折子倒也照常批,这折子上的字确还是摄政王的字,摄政王以往随算不上专断独行,但也雷厉风行,处政很有自己的一套手段,但这半年来,摄政王遇大事从不下决断,多以几位阁老意见为准,这实在不像摄政王的风格。”
“表兄的意思是?”金元宜听出了傅容景话中有话。
“摄政王怕是失踪了。”傅容景语气沉沉,这也是他父亲的猜测。
“什么?”金元宜一惊:“不是说摄政王有出席早朝吗?”
大荀开国皇帝司马全去世后,其幼子承裕帝司马祁继位,年纪尚幼,今才九岁。
大荀外有南平余党虎视眈眈,内有王亲宗族伺机而动,并不是一个九岁孩童能压制的住的。
可以说,大荀能有目前稳定的局面,是完全是摄政王司马堂的功劳,如今司马堂如果真的下落不明,那大荀可真的要有异变了。
傅容景听得金元宜的疑问,摇了摇头道:“摄政王在大荀建国时因战火导致面部有伤,此后便常年佩戴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
这半年来,摄政王即使上朝,也依旧佩戴面具,且甚少说话,不是亲近之人并无法觉察出不对,但就是如此,才让人觉得奇怪,但倒也没有实证。
直至九月漳州大水,百姓流离失所,急开仓赈粮,事关重大,急需派人前去漳州主持一应事宜,但赈灾之事关系重大,各派系都有自己的心思,此事连众阁老都无法决断。
其实事情本也简单,摄政王之弟,当今圣上的亲皇叔顺亲王司马庆,平日无心政事,一心风月,也不和朝中众势力有何联系,又代表了皇室,是最合适的人选。
往常此等事情,摄政王便定下了,可此次却迟迟未有旨意,还是后来顺亲王主动请缨,此时才算了结。”说罢,顿了一顿,面色凝重:“摄政王下落不明,怕是八九不离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