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室内的惨叫,少年深情款款道:“一切无法解释的事,不如就交给爱吧。”
伏特加,“……中午那顿饭给你吃傻了?怎么开始说胡话。”
月见里月勃然大怒,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头发看上去又要支棱起来了。
他又开始拿那围巾去打伏特加,啪嗒啪嗒,烦人的很,伏特加不跟小孩计较,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经过这一遭折腾,月见里月的面色倒是比刚见面时红润了不少,不再是那种苍白没有血色的模样了,他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伴着审讯室内那模模糊糊的惨叫,打了个哈欠。
本来坐飞机就没睡好,现在还得满足新同事的好奇心。
“或者你把它看做某种磁场呢?”月见里月咕哝。
这倒是个还算合理的解释,伏特加狐疑地瞥了他一眼,不反驳了。
而恰好这时琴酒从审讯室走了出来,气息宛若从黑暗中凝结而成的寒冰,令人不寒而栗。
银发遮住了部分侧脸,让他看起来阴郁而残忍。
这人现在心情不错,月见里月笃定。
好心情的琴酒让他升起一点好奇,但在此之前,目光穿过了银发杀手,落在了审讯室的门口。
月见里月吸吸鼻子,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死啦?”他稀里糊涂问了这么一句。
琴酒正在擦手,闻言睨了月见里月一眼,默认了。
“他不再有价值。”琴酒宣判道:“对组织来说。”
月见里月趴在自己的行李箱上,任由轮子滚来滚去——对,审讯室和他的宿舍离得特别近,也不知道琴酒在想什么。
但少年显然不太在意这个,又拖着长音,发出一声恍然的,“哦——”
“所以他的价值就是那些被审讯出来的秘密。”月见里月悟了,“除此之外,他对公司再也没有任何价值。”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坚持使用“公司”而不是“组织”。
这就非常主观了,月见里月低笑着吐槽,“琴酒,你根本就是自大狂嘛。”
琴酒对此不可置否,凉凉笑了一声,只将月见里月看成得寸进尺的家养鸟,顺手将对方的行李箱移开,然后皱起眉。
“月见里月,”他第一次叫对方的名字,“里面装了什么?”
太重了,琴酒目光下移,心想对方难道装了杠铃在里面?
月见里月疑惑地啊了一声,飞速理解了,“你要检查吗?”
想想也是,既然是类似黑1手1党的公司,安检是跑不掉的。
不过月见里月觉得自己的行李没什么不能看的,他轻松地将行李箱放平,拉开拉链——
一箱子被码的整整齐齐的书出现在三人眼前。
琴酒的第一反应:这都什么跟什么。
琴酒的第二反应:难怪拎起来分量不轻。
琴酒的第三反应:这小鬼不会还要去上学吧?
书这种东西出现在组织里——尤其是行动组,就好比基安蒂和波本位置调换。
一言以蔽之,有些荒诞,有些诡异。
而现在,月见里月拎着他精心准备的未读书籍,浩浩荡荡住进了组织准备的宿舍。
琴酒随手翻开了一本,里面还夹着月见里月做的笔记。看得出来对方是很认真的在读……
但鉴于朝闻道现在是研究所的领头人,琴酒又觉得月见里月有这样的爱好也不算奇怪。
月见里月正震惊于组织的财大气粗,就算是宿舍配置也这么顶尖,他新奇地左摸摸右摸摸,像在逡巡领地。
“以后我就和你一起工作吗?”少年把他的宝贝书籍安顿好,又灵活地凑到琴酒身边叽叽喳喳,“有没有我的欢迎仪式?”
琴酒觉得月见里月这人年纪不大,想的倒挺美。
他升起点难言的恶意,“你想要什么?”
月见里月一惊,“还真有啊……”
显然琴酒的沉默让他得寸进尺了,少年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说出了个足以让琴酒觉得荒谬好笑的回答:
“那个被受审的尸体,”他说,“能帮他找块墓地好好埋葬吗?”
琴酒,“………?”
他真觉得月见里月的脑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样,而这个要求更是让他厌恶。
杀手声音冷的要掉冰碴,绿眼睛盯着月见里月,“不忍心?”
他倚着门框,发出一声嗤笑,“收起你的烂好心,月见里月。”
男人心,海底针。月见里月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惹到琴酒了,但他知道二人的脑回路肯定不在一个频道上。
他连忙摆手,“不不不——先不说别的,我为什么要同情差点炸死我的家伙?”
月见里月被琴酒身体投下的阴影笼罩着,试图将自己的想法讲清楚,但转念一想,琴酒和伏特加压根不信密教。
他蔫巴巴地说出实话,“我只是觉得这样的尸体看起来更好吃。”
食尸鬼具有独特的欲望,这一欲望在每个“野心勃发的时节”会使性相【墓地之口】上升一级,而吞噬尸体则会使该性相下降一级,若该性相达到七级,则在下个“野心勃发的时节”时会直接结束游戏,达成反面胜利结局【硕果累累】。
所以对于食尸鬼而言,一具尸体不是麻烦,而是利好。吞噬尸体不仅让他们远离负面结局,同样也是一个避免尸体腐烂产生邪名的方式,更可以获得能够用于灵媒工作的“特殊回忆”。
同样,也许还有可能会被知道“灵媒”工作真相的家属打死,但月见里月坚信这是环保丧葬!!
在醒时的世界,和在梦中一样,死者通常位于下方。
而覆盖在死者身上的湿润泥土,月见里月坚信这只是一种另类的糖霜。
其实在食用尸体时,他并不记得那些残骸的味道,但进食后异常满足的胃袋让他对那腐败的芳香说不上排斥。
不管琴酒是什么想法,月见里月都希望有更多尸体等待他的享用。
见对方不说话,愤怒的气息也逐渐消退,月见里月大着胆子捏住琴酒的袖口。
“所以真的不能给他盖个墓地?”他小声请求道:“大哥,拜托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