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兰斯不用为自己的短暂不清醒付出代价,但你需要。”
安格斯嗯了一声,赤脚下了床,当着谢菲尔德的面进了浴室。
过了一会儿,他湿着头发从里面走了出来,眼底被热气熏得发红,“谢菲尔德先生,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谢菲尔德沉默了,他突然发现了这两人之间的相似性,人很难不爱上一个和自己相似又完全不同的人。
他们是同类人,永远只按照自己的想法前行。
他苦笑道:“没什么了,小公子。”
他看见安格斯打开衣柜,便随口问了句,“小公子是要出门吗?”
安格斯头也不回地答道:“嗯,去接伊兰斯。”
谢菲尔德瞬间僵在了那里,痛恨起了自己的多嘴。安格斯对他扬了扬手里的衣服,问道:“你要和我一起去吗?先生。”
谢菲尔德毫不犹豫地摇头拒绝,苦笑着快步离开了房间。
安格斯嘴角勾起一个得意的笑容,哼着奇异的曲调换好了衣服。
他想,他不需要带回来的礼物,他可以自己去找。
他从马概里选了一匹纯白色的马,马儿和人一起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庄园。
阳光万里,帝都秋日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中央大道还是如同安格斯第一次所见那样热闹,士兵有序地在巡逻,宽阔的街道两侧商贩们在不停吆喝。
但一声巨大的声响打破了这种宁静祥和的气氛,在巡逻队即将拐弯进入下一条街时,巨大的爆炸声突然响起。
街上瞬间陷入了混乱,安格斯勒紧马绳,白马打了个响鼻后,恢复了安静。
刚刚和安格斯擦肩而过的那队士兵有大半都受了伤,安格斯驱使马走进近,看见了成堆的模糊血肉。
受伤较轻的几人正在试图维持秩序和抢救伤重的伙伴,安格斯敏锐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在混乱的人群中,他看见了一个男人。
男人生了一张非常容易被忽略的普通面容,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他太过冷静了,以至于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白马甩了一下尾巴,慢慢转了一个方向,来到了男人的面前。
安格斯从马上下来,和男人面对面,“先生,你还好吗?”
男人先是一愣,然后通过安格斯的衣着和外表判断出了他不凡的身份,低下头谨小慎微地回道:“感谢你的关心,尊贵的大人,我没有什么事。”
袖管里的匕首滑到了手心,安格斯皱眉继续问道:“真的吗?先生。”
男人往后退了一步,头更低了,“是的,先生。”
安格斯点点头,准备离开,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男人也动了。他从胸前掏出了一个小圆球,还没来得及扔出,就被迎面而来的刀光阻断了。
新做的匕首异常锋利,先是一道细细的血线出现在男人的手腕处,很快鲜血便喷溅而出,男人的手落在了地上。
巨大的痛苦使男人失去了逃跑的力气,他握着手腕蜷缩在地上,刻毒地看着安格斯。
匕首在安格斯手中转了一圈,血液在刀尖聚成一点被甩出去,不偏不倚落在男人的眉心。
他蹲下身往男人嘴里塞了一块旁边小摊上上的碎布,“先生,别急,现在还不是你死的时候。”
医疗队也在此刻赶了过来,安格斯把人拎给了他们,“别让他死了,这是主谋。”
安格斯冷漠地看了男人一眼,手指在匕首柄上敲打,遗憾地想,自己不能及时去接于阶白了。
而接下来的日子,估计有的忙了。
一天之内,城里同时发生了五起爆炸,那些人没有刻意针对的人群,唯一的共同点是,这一切都发生在热闹繁杂的地段,是贵族和中产经常出没的地方。
连串的自杀式袭击让凶手和许多居民一起死去,王城中的贵族和普通人都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甚至有教士宣言这是神罚,正是因为即将继位二皇子德不配位,才引起了神的愤怒。
听闻此言地二皇子表示自己要把那个傻逼的头砍下来,于阶白劝他冷静,二皇子一声冷哼,一脸的深重怨气。
正在此时,近侍敲响了书房的门,“ 殿下!哈迪奇家的小公子求见。”
还没等二皇子开口,于阶白就道:“ 让他进来。”
二皇子看他一眼,于阶白耸了耸肩。
过了会,敲门声响起了,青年清悦的声音从外传来,“殿下。”
二皇子坐正了身子,“请进。”
安格斯主动表明了来意,“我想试试能不能让那个唯一活着的死囚说出实情。”
二皇子浮现出玩味的神色,“你确定你可以吗?小公子。”
安格斯直视他的双眼,不卑不亢道:“当然,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