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阶白一开门就看见了等在外面一脸呆滞的谢菲尔德,便略嫌弃地问他:“你在干什么?”
谢菲尔德幽幽看了他一眼,“在等你。”
谢菲尔德眼中的千言万语都被于阶白视作无物,他淡声问道:“领地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任何问题。”谢菲尔德摇头,“你哥哥已经被绞死了,现在应该还在城门口飘扬。”
于阶白欣赏地看了他一眼,“走吧,剩下的事去书房谈。”
书房的门一关上,谢菲尔德就再也维持不住自己的体面,狂躁地抓起了自己头发,来回在房间里踱步。
于阶白撑着下巴看着他,有种在动物园观看猴子表演的既视感。
走了两圈之后,谢菲尔德终于冷静了下来,叉腰对着于阶白,正准备推心置腹说点什么,就看见了于阶白似笑非笑的看戏表情。
谢菲尔德深吸了口气,非常严肃地看着于阶白:“我只有一个问题,你确定安格斯会真心对你吗?”
于阶白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道:“当然!”
谢菲尔德看她他一脸不放在心上地样子,气急道:“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吗?你就在这里答应。”
“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于阶白看着谢菲尔德,收起了眼中的玩笑,“放心吧,谢菲尔德,那孩子不会这样做的。”
谢菲尔德冷哼一声,嘟囔道:“你忘记了吗?他母亲曾让你沦为笑柄,谁知道背叛会不会是一种遗传?”
“好了,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于阶白不轻不重地敲响了桌子,“这件事揭过,让我们来聊点其它的吧。”
“比如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领地都发生了些什么?”
谢菲尔德只好不甘不愿地做起了工作汇报。
两个小时后,到了于阶白去皇宫的时间。他叫来管家,交代了些事,最后提到了安格斯。
“我回来之前小公子醒了的话,就告诉他我去皇宫了,顺便给他准备点吃的。”
他想起安格斯似乎胃不太好,上次吃了不熟的肉,连着吐了两天,继续补充道:“弄点热汤,不要生的和冷的。”
谢菲尔德皱眉听完了全程,随后一路跟着于阶白到了庄园门口,在上马车之前,于阶白停下脚步,微微偏头,“想说什么就说吧,谢菲。”
谢菲尔德用一种和以往都不同地平静神色道:“先生,你对他做的已经超过一个父亲会对儿子做的范围了。”
于阶白上车的身形一顿,但他没说什么,便进了马车。
刻着族徽的马车很快消失在了视野中,谢菲尔德转身,气势汹汹地走向了主宅。
安格斯是在午饭之后醒来的,窗外的阳光正打在站在床前人的侧脸上,那张颇为英俊的脸写满严峻和忧愁,最后组合成了台上扮哭脸的滑稽小丑。
安格斯闭眼再睁开,然后缓缓坐起身,平静地喊了声谢菲尔德先生。
谢菲尔德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个不怎么友善的笑,“小公子现在似乎很失望。”
安格斯下巴微扬着,淡淡看了他一眼,其中的意味大约是你知道就好。
谢菲尔德的嘴角一抽,这一脉相承的该死的相似感。
安格斯颇有做少主人的自觉,主动问谢菲尔德,“先生怎么在这里,找我有什么事吗?”
谢菲尔德闻言一挑眉,将凳子转了个方向,坐在了安格斯的正对面,“是的,小公子,我找你是想聊一聊关于你现在的父亲的事。”
皇宫书房——
于阶白正在站在书桌旁监督二皇子写下旨意,黑色的长毛地毯上已经堆积了七八个废弃纸团。
终于,在于阶白第三次伸手指向他正在写的东西时,二皇子爆发了。
他蹭地一下从凳子上站起身,把位置让了出来,“你来吧。”
于阶白摆手拒绝,“我写又没有法律效力。”他把二皇子重新按了回去,“再说了,我现在也没有谋权篡位的想法。”
二皇子拿起笔悠悠道:“你会是个迟早被赶下台的昏君。”
于阶白举起双手离开了书桌,“我不参与了,你加油。”
二皇子没说话,右手写字,左手比了个侮辱性手势。
最后于阶白潇洒地挥挥手,带走了盖着皇帝印章的文件,“谢了,奥古斯特。”
二皇子一脸呆滞地捧着脸,桌上是一堆写废的纸,桌下是也是一圈废纸团。
良久他揉了揉脸,唤来近侍,“在我的宫殿外挂一块牌子,就写哈迪奇与狗不得入内。”
近侍表情古怪地走了出去。
二皇子一声冷笑。呵,真以为自己是他献殷勤的一环了,混账哈迪奇。
安格斯心不在焉地听着谢菲尔德的长篇大论,想着于阶白现在在做什么。窗外阳光正好,如果落在那头金色长发上,一定会无比耀眼。
“所以小公子。”谢菲尔德语重心长道:“你应该懂得,有些感情是不存在的,存在也不会长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