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眉看向于阶白,“对一个本该忠于主人的骑士来说,这可不算件好事。”
于阶白注意到那张被茶水沾染得润泽的唇一张一合,注意力一时分散,餐刀在餐盘边划出一道声音,“什么?”
他皱眉看向安格斯,“这确实是个问题。”于阶白一边维持着面上的不动声色,一边和系统对话,“他刚刚说了什么来着,我光顾着欣赏美色去了。”
系统用AI的高级智慧简单为于阶白总结了一下话题中心,“他在跟你告状,那个之前反对你的马丁,对没错,就是那个红酒糟鼻子,他最近行为很不对劲,可能背叛你了。”
于阶白听完,若无其事地哦了一声,“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马丁那小子啊,我早就知道了。”
“这次就是故意带上他的。”
系统: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天天跟着你,我怎么不知道。
于阶白看向窗外,经历了昨日的暴雨,天气已经放晴,他若有所思道:“今晚皇帝应该会来。”
他的目光转向安格斯,语气平淡,“你得和我一起去,他们得再认识一下我的继承人。”
安格斯切牛排的手一顿,“好的,父亲。”
今晚的阵仗比昨晚还要盛大,贵族们一个个争奇斗艳,无论男女,都跟花孔雀一样,不过最花的那只——格里奇夫人,却一直没有出现。
一身素黑的于阶白和安格斯在场内更像个异类,唯一的装饰物就是宝石制的家徽。
众人早早的聚集在了厅堂,焦急地等着那个身影,直到那声皇帝到,权力场上的暗流才暂时平息。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向帝国无上烈阳见礼,伟大的科尔陛下。”
皇帝眼角下垂得厉害,岁月侵蚀了他的威严,他眼中精光不再,需要靠着旁边的儿子才能站直。
二皇子接收到了皇帝的意思,朗声道:“诸卿免礼,请尽情欢乐。”
众人得了令,大厅里很快又热闹了起来,昂贵的酒不停地在整个场间穿梭,贵妇人们在低声暗语。
二皇子搀扶着皇帝来到了于阶白两人面前,两人秘密交换了一个眼神,二皇子礼貌道:“哈迪奇公爵,公子,许久不见。”
老皇帝厚重的眼皮终于掀开,里面还残留着一点属于帝国皇帝的尊严,“好久不见了啊,哈迪奇,还记得你离开王都回到领地的时候,那时候你才十四岁。”
他看向一旁的安格斯,混沌的目光中有无数的算计,“没想到你已经到了有继承人的时候了。”
他就像个和晚辈交谈的老人一样感慨着:“时间真快啊。”
于阶白笑着附和道:“是的呢,陛下。”
两人又干聊了两句,皇帝无意将话题扯到了安格斯身上,“这个漂亮的孩子有心爱的人吗?”
于阶白抢先答道:“安格斯有一位心爱的未婚妻,也是公爵府的骑士。”
安格斯呆住了,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他心爱的,难道说是?
然后他听见于阶白坚定有力地吐出了一串名字:“那个女孩儿叫做克莱尔·佛耶。”
皇帝的眼中闪过浓烈的不满,但他很快掩藏住了自己的情绪,十分遗憾地叹息到:“真可惜,艾儿没有这个机会了。”
这下连旁边的二皇子表情都快绷不住了,他这老爹应该是这几年嗑药嗑多了,真的把脑子给磕坏了。
他那个蠢货妹妹至少比眼前青年大了十二岁,配也不是这么配的。
不过皇帝心思活络,很快又道:“伊兰斯,听说你的上任妻子比你大十岁来着。”
于阶白的嘴角抽了抽,塞不了儿子塞给老子是吧?你家的破烂谁乐意要啊?
于阶白恢复成了冷若冰霜的不悦模样,“陛下,不要再提我的婚姻了,我对此不会再感兴趣,我的人生永远不会再迈进其中一步。”
皇帝也只想试试公爵的口风,没打算将事情弄糟,他叹了口气道:“我可怜的伊兰斯,那个可恶的女人。”
“好了,父亲。”二皇子提醒道:“我们该走了,到了你该吃药休息的时候了。”
皇帝点点头,“是的。”他抱歉地对于阶白一笑:“不能再陪两位多聊了,今祝两位度过愉快的夜晚。”
那句药提醒了安格斯,当皇帝靠近的时候,他总觉得味道很熟悉,现在他终于想起那是什么了,这和他母亲常吃的毒品味道一样。
他知道公爵准备做什么了,他真的是个狂徒,一个疯子。
不过,他喜欢这种疯狂,还有他冷硬外表下偶尔能窥见的一些东西。
就像昨晚马车里的那个眼神一样,那么的——脆弱,好像可以随意被他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