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的尽头,被野花包围着的小屋。
他来过这里,萩原研二带他来的那次已经非常靠近了,但那时他知道这是他不应该踏足的地方。一直到很久以后,他才真正地推开这扇门。
和欧洲的那间屋子几乎一样的陈设,很淡的薄荷香气,似乎是香薰的作用。
这间屋子的主人把他的轮椅推进来,打开灯,理所当然地说:“因为是独特的回忆啊。”
作为曾经朝夕相处的记忆证明,倒也是无可指摘的浪漫安排,但是……
林庭语沉默了一下:“那是琴酒的安全屋。”
“啊,这不重要啦——”
后来就经常来这里了。
从城市到这间屋子要经过盘旋的山路,以萩原研二的车技来说不算太远的路程,林庭语看起来也挺喜欢在这里度过几个短暂的假日。
啊,确实是假日呢。
前段时间突然冒出一堆自称曙雀手下的怪人,虽然林庭语似乎并不认为那些人真的听命于聂展青,但对方来势汹汹,见面就掏家伙,敌意明显又毫无交涉意图,林庭语只能和他一边躲避,一边联系人打听情况。
麻烦的部分在于,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追踪手段,不管在哪里落脚,总是会有一群人很快出现在附近。排除了被安装定位装置的可能以后,对方大概是借助了公路的监视系统吧——但松田那边没发现什么异常的访问痕迹——还好不管怎样,那伙人似乎只能指示到某块区域,无法精准地定位到位置。
他带着林庭语上了车,一脚油门,追杀就变得永远滞后一拍。
逃脱了近在咫尺的危险,但几天的车程还是让人疲惫,和林庭语轮换着在车上休息。后半程他知道自己精神不好,车速都不敢往上踩。
所幸这场闹剧终于在两天前结束了。
浴室的水声停住了。
等待的时间比想象的还要长。从他意识到林庭语还没出来开始,应该有好几分钟了。医生大人一个人收拾会很麻烦吧?虽然装了便利设施,果然他还是应该帮忙的,而不是在这里——
他胡思乱想着,听到门开的声音,林庭语的身影从门后出来,推着轮椅到床边。
比欧洲那个房间里的床更大一点,足够能够睡下两个人的尺寸。
林庭语没有在第一时间发表什么评价。
萩原研二忐忑地出了声:“那个……”
他硬得要命,但他知道林庭语正在看着他,侧了侧身,试图用腿挡住那个已经翘起来的部位。
这是普通的生理反应,一个正常的男人在被扒光以后、怎么可能会面对喜欢的人的视线而无动于衷……
但他还是感到了强烈的不好意思和羞耻。
这种毫无遮挡的样子,在林庭语面前,就好像连最后的一丝秘密都藏不住了。
……虽然早就,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林庭语似乎是被他在床上局促不安的样子逗笑了:“怎么了?不是你说要这样玩的吗?”
——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洗干净脱光了在您的床上等着哦。
紫色的眼睛眨了一下,很明显地流露出了后悔的神色:“其实不脱光也可以啦,我穿衣服也很好看哦,那个,不是很多人会喜欢制服诱惑吗?”
语气可怜兮兮的。
完全顾不上穿着衣服又会面临怎样的窘境,他现在只想把自己塞进衣物的遮挡里。
“还、还有,可以不要等着吗……”
林庭语又笑了一下。
下一秒,一张毯子盖到了他身上。
还没等他松下一口气,就听到林庭语说话的声音:“这也没什么用。”
那种熟悉的、轻柔而缓和的语调,和平时说话不一样的声音,立刻就拨动了他脑子里的开关。
“呜——”
林庭语给他下过很多暗示,在欧洲的那个小小的房间里,从温和的安抚到强硬的命令。命令越是不容抗拒,声音反而越和缓,他的大脑会在这样的语调下向他的医生大人完全地敞开,失去自控的能力。
也曾经、曾经在被控制的情况下感到恐惧,也感到过痛苦,不知道为什么是自己遭遇了这一切。后来他不害怕了,知道那可以不是痛苦,于是可以高高兴兴地接受林庭语给他的一切,林庭语却不再强迫他接受指令了。
他已经有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的声音,还有点怀念呢——如果不是这样的情景就更好了。
没有被毯子盖住的部位被拉伸了,上面的喉结大幅度地滚动了一下,萩原研二已经预料到了会发生什么,喉咙间发出动物般的轻微哀鸣。
太过分了,医生大人。
医生大人就靠在床头,看着他在这句话之后把支起的腿绷得更紧,两条大长腿之间的毯子自然地垂下来,和身体之间隔开了很大的空间,这样就无法看到某个不雅的形状。
“那么、您是要给我治疗吗?”
他的治疗应该早就结束了,萩原研二干巴巴地找着话题,试图把这段尴尬的时间再往后拨一拨。
林庭语露出了一秒的沉思表情:“不是。”
然后他干脆地承认了:“我只是想试一下……你脱光了在我的床上等着是什么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