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德哼了一声:“万一你三十岁的时候被车撞瘫了呢?”
“那我就要开始疯狂报复○会,首先从把咖喱乌冬面店开满苏格兰开始。”
“你他妈的——”
“好了好了,不许打架,”Baby5拍了拍桌子维护秩序,“开始下一轮吧!”
毫无疑问,罗是玩牌的高手,基德奋起直追也弥补不了一些先天脑力上的差距,但起码是比Baby5强得多,我们四个的排名就稳定在罗、基德、Baby5、我这个顺序。牌上的问题大多数也都是类似“如果有超能力你希望是什么”“如果你可以邀请世界上任何人晚餐,你的选择是”这种有点儿奇葩的小问题,玩上几轮我们就知道彼此脑子里的坑有多大了。
但是,这一轮抽到的问题着实让我天灵盖一凉。
“首先我声明这是随机抽到的问题,不是我臭不要脸,”我把牌翻给所有人展示一圈,才真诚地凝视着罗,“你喜欢我什么地方?要求必须诚实作答,说出你可能不会对刚认识的人说的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基德在旁边拍着桌子狂笑不止,Baby5好心提醒他不妨想想假如是罗抽到这张牌他该如何应对,基德马上就冷静下来了。
罗一直很冷静:“我喜欢你胡言乱语的样子,总是混乱又邪恶却转眼就一副若无其事的态度把慌张推给别人。”
我不是故意的,但我的皱眉肌真的抽动了一下,可能是因为听小骨把这段声波翻译给末梢神经,末梢神经上传到大脑,大脑审阅过后觉得不能理解就推给了脑干,脑干逃避责任丢给了面神经,面神经考虑考虑之后决定抽抽眉毛表示震惊。
“你看,就是这样,你现在心里已经在给自己找掩体了。”罗语气特别普通平常,“对了,如果这个‘喜欢的地方’指的是外貌方面的话,我喜欢你的红头发。”
“哦,罗,天呐,”Baby5叹息着说,“我可得推荐JOKER跟你玩儿这个游戏。”
“那你不如推荐他去玩儿俄罗斯轮盘比较刺激。”罗讥笑一句,看着我时眼神意外有点儿挑衅的意思,“还来吗?你问什么我都会诚实作答的。”特意加重了诚实两个字的重音。
你玩儿得好也别上头啊,跟倒数第一过不去干什么。
但是这人还怪好说话的嘛,感觉让他干点儿别的好像也不是不行啊……
我心里的小算盘啪啪响,开始认真输牌,毫无悬念,经过一轮艰苦卓绝的斗争,我又众望所归拿了最低分。
“我可以问一个不是牌上给的问题吗?”
Baby5眼睛一亮:“当然可以!快问吧!”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我眼神特别真诚地看着罗:“我能看看你的咒纹吗?”
来了,诡异的安静又来了。
“……你说啥?”Baby5恍恍惚惚地问。
“但这不是一个问题,”罗说,“这是一个要求。”
“这当然是一个问题,”我反驳,“你可以用‘能’或者‘不能’来回答。”啪地十指交握一副祈祷的姿态看着他:“我不是本地人、我是苏联人,远道而来就想开开眼长长见识,这是我毕生的请求!”
基德发出嘲讽的笑声:“真有意思,咱们这是在玩儿脱衣扑克吗?”
罗沉思片刻,耸耸肩:“为什么不能呢?”抬手一颗一颗解开衬衫的纽扣,慢条斯理脱了衣服。
哇。
当然不能指望十一岁的小屁孩儿身材有什么看点,但他身体修长匀称,黑色线条的图案浮在他身上简直像蛋糕的裱花一样。胸口是一个巨大的燃烧着的心形,中间是一颗笑脸;上臂也是套叠的心形,小臂上则是类似太阳的图案。
出乎我的意料,不是很复杂很精致的图案,不如说挺随性狂野的,但又非常适合他,非常。
咦,好眼熟的图案,我好像在哪儿——
我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他胸前的笑脸,后知后觉发现好像随便摸人家有点儿不太礼貌像个臭流氓,刚要道歉,就看他浑身的纹身像荧光棒儿一样亮了一下。
还是那种,我爸偷偷带我去拉斯维加斯玩儿见到过的那种,某种意义上意味深长的粉红色的光。
“……这是什么,罗,”Baby5用一种很不果断的声音问,“别告诉我是你故意的。”
“不是,是柯拉先生干的蠢事,”罗抬手看了看手背上刚刚熄灭的纹身,顺便瞄了我一眼,“不过我也没想到会有人直接上手摸。”
我留意到,他的手腕上也有一只嵌了欧泊的金手镯,有我这套叮叮当当的手镯合在一起那么宽、扁一点儿、花纹不一样,但明显风格相似。
魔法饰品也会批量生产吗?
“看够了吗?”他彬彬有礼地问我,“可以允许我穿上衣服了吗?”
我回过神:“哦,不好意思,你穿上吧。”忍不住由衷感叹一句:“真漂亮。”
“谢谢。”他穿上衬衫,扣着扣子心不在焉地回应,“监督我规范使用魔法的,石头是白的表示我最近没用过白魔法以外的其余什么……毕竟这里是霍格沃茨。”
哦,他的镯子也是黑魔法报警器,只是颜色标识恰好和我相反,是由浅到深。
“你说镯子吗?我说的是你的咒纹。”我坦然地纠正。
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慢慢点了点头好像在思索一个应对不得体发言的得体回答,最终还是沿用了“谢谢”。
“那我们——”Baby5非常兴奋,好像期待着我下一轮能让罗把裤子也脱了。
突然包厢的门被拉开,艾斯探进头:“嘿克拉丽丝!你怎么还在这儿,马上就到站了,快回来换袍子!”
我只能带着宝贵的记忆和些许遗憾,跟他们告别,准备回原来的包厢去。
“丽兹。”罗突然出声。
“嗯嗯嗯嗯?”我还反应了一下,“叫我吗?”
他略过了我这个问题:“你问了我那么多问题,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我想提醒他:“这是游戏,Baby5也问我——”
“我还有求必应给你看咒纹了呢。”
“真的?”艾斯插话,“能让我也看看吗?”
没人理他。
虽然感觉他这人挺敢说话的不太能预料他到底会问什么惊世骇俗的问题,但确实我提出非礼要求在先,所以我考虑了一下以后还是决定答应他:“那好吧,你想问什么?”
“我想先保留这个问题,”他马上回答,“以后再问。”
我怀疑地看着他:“要是类似银行密码那种问题我可不告诉你啊。”
“放心吧,”他笑了笑,“不会让你为难的。”
怪人,不过怪好看的。
耽误了一会儿,回包厢就开始争分夺秒收拾东西换衣服,霍格沃茨的校服近些年刚改良过,换掉了巫师传统的长袍,校袍里面是和麻瓜学校类似的英式校服,男生是长裤女生是裙子,还挺好看的。
“你去干什么了?”薇薇咬着发圈重新梳着头发,含含糊糊问我。
“去长见识,然后被拉着打牌。”我整理着裙摆。
“嗯?特拉法尔加拉你打牌?”
“当然不是,是另外一个女生。但是特拉法尔加也很……”我斟酌了一下形容词,“很出人意料,颇为健谈。”
“也许他真和传闻中不一样。”
“不管他人怎么样,反正长得是非常漂亮,”我感叹一句,“起码这半天没有虚度。”
薇薇看着我,果断一挥手仿佛切断了什么:“好了我们不聊这个了。”
“女士们你们好了没有,”艾斯在外面当当敲门,“我们站在外面像两个呆瓜。”
我拉开门:“进来吧呆瓜。”
艾斯敏捷地从门缝里挤进来,然后展示给我脖子上快要扭成绞索的领带:“你会打这个玩意儿吗克拉丽丝?”
“领带会打,但你这好像是条抹布。”我揶揄他一句,解开乱糟糟的领带,抽出魔杖对着它,“紧紧缠绕——温莎结!”
领带自动扭起来,打了一个漂亮的温莎结,然后又突然松开了。
“等一下,我的魔杖耍驴了。”我对他们解释一句,像甩水银体温计那样甩了甩魔杖,再一次指着艾斯的领带重复了一遍咒语,这一次结就乖乖系好了。
“还成吧?”我沾沾自喜,“我学了好几种结呢。”
“谢了克拉丽丝!”艾斯美滋滋地摆弄一下领结,转身就拔出魔杖对着他的好兄弟开始试验刚才那个小咒语,完全无视他兄弟的领结已经打得非常完美了这个事实。
“你的魔杖是自己选的吗?”薇薇没理那两个呆瓜(也许只有一个),“它不应该跟你唱反调才对!”
“它选了我,”我摸了摸魔杖上圆乎乎的猫爪,“我们都在相互适应嘛。”插回到口袋里。
嗐,大猫也是猫嘛,有点儿小脾气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