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被人顶了号,囚在身体里,只能察觉到最原始的感觉,却无法支配行动。
连思考都是奢侈,满脑子都是低级欲望。
最渴求的东西,灵活得像会飞,像春天捉不到的蝴蝶,总是从掌心溜走。
还不止一只。
只能在短暂接触间,觅汲到生命的源泉。
可,温暖的气息总是一触即散,想逃跑。
太讨厌了。
所以要铺天盖地,做囚笼。
要想得到,想占有,就要夺取,就要像沾染后就逃不掉的病菌,拍不掉。
着落,扩散,然后变成顽疾。
杀不掉。
要想获得,想侵占,就要掠夺,就要像无孔不入的毒气,见缝插针。
钻入,蔓延,然后变成沉痼。
除不掉。
囚住温暖的气息,困住振翅的蝴蝶。
一点,一点,吞食。
直到温暖变得微凉,振翅动作变得微弱。
勉强止渴。
意识回笼。
放过奄奄一息的蝴蝶们,退出这片猎场,向外扩寻。
像被清理过的荒僻,偶遇的泉源跟刚才的根本不能比。
跌跌撞撞,再走远一点。
好熟悉的气味,张嘴就咬中间的一个。
有干稻草的味道蔓延在嘴巴里,不喜欢。
“她在做什么?”
“可能是饿了。”
“艾米斯莱姆!”
接管上眼部信号,才看清楚嘴巴里咬住的是什么。
深色的外袖下,是手臂。
手臂的主人,往上看,眼角上扬的面孔,卡鲁耶格啊。
“松口。”他似乎忍着什么,对我下达了命令。
哦。
顺从地吐出来,往地上一坐,仰头看着三个发色截然不同色的脑袋,打招呼,“嗨。”
“你没事吧?”
“没有,”把手向上伸,伸到他们眼前,晃动,炫耀,“看,手。”
“你们先带她回去,我去前面看看。”
消耗了太多能量,饥饿让大脑无法维持正常运转。
甚至产生幻觉,一口咬上眼前的食物。
却还是涌上来铁锈味道。
讨厌这个味道。
“还好吗?”
“她的牙齿似乎比原来还要坚硬。”
耳边的讲话声似乎持续了很久。
但不久出现的食物完全吸引了我仅剩不多的注意力。
消灭掉一半食物的时候,我的理智就回来了。
连魔力都恢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