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赫敏完全明白她为什么空下太空与时间不说了。而照这样理解,对生命、死亡、灵魂等内容的理解暂时还无法完全用科学来解答——这是上帝最后的权柄。
艾登似乎没兴趣再说下去,只是懒洋洋地坐下,挥挥魔杖打开门,把外面的晚餐移进来,完全没有多给第二个人的份。
那头整用晚饭下达逐客令,这头谢伊看着那飘飘荡荡到桌子上的饭盒,满脑子都想的是各种关于“力”的名词。
“我想起还有件事没有告诉你,”不带有多余感情的话音响在耳边,把注意力全都拉回来。
“你没必要像格雷夫人寻求那件东西的位置,如果肯定它已经被人取走。那么那个人必然不会再让格雷夫人知晓,现在也许更需要想想他会把东西藏在什么地方。”说完,赫敏几乎转身就要走,奈何刚才被拉住的袍子还没有被放下,只得冷脸转身,完全没有刚才解答时的好脸色。
看到这张冷冰冰的脸,谢伊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过去有看到赫敏这样的表情吗?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虽然她的脑汁快在刚才就被绞干净了。
“我……对不……”
“你完全不必要向我道歉,”赫敏断然道,就像一个级长面对不守规矩的学生,“我早该清楚,你就是这样的人——不,没有要贬低你的意思,只是陈述事实。从小到大,这就是你的性格,不过是自己的身体而已,只要能达成最终目的,受点小伤——不,应该说就算代价是生命也无所谓。
“我很不想说这样的话,但是感谢华金先生能让你暂时学会什么叫做珍爱自己的生命。
“至少现在你不会把枪口对准自己太阳穴了,不是吗?我想在去年以前,你是会这样做。”
预料中的无地自容来了,尤其是旁边还坐了个正吃得津津有味的观众,先祖——她完全不想被当着外人说这些话!
可惜赫敏没有半点要出门的意思,像是审判般一口气说道:“之前对你习惯的干预想必很受厌烦?”
谢伊惊恐的手都抓紧了好几个度,梅林,这不能怪她昨天凌晨看了太多杂志和小说——但是所有还拥有情商的智慧生物都不会认为这后面会接什么让自己想听的话。
“是这样,想想看我也应该学着少对你们指手画脚——事实上,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你说我和你没关系??!!”
棕色的眼珠猛地被她抓取重点的能力炸出一股怒气,她快被这笨蛋气到心肌梗塞了。然而看着对方连面子都快顾不上,震惊到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只得闭上眼深吸口凉气。
“I DIDN'T SAY THAT!(我没这样说)”赫敏咬牙切齿一词一句地强调,怒气冲冲地把差点被扣出几个洞的袍子扯回来。
“总之——”她重重地吐出口气,睁开眼又迅速闭上,极其强硬地说,“我想我们都该冷静冷静。你,抛开那些情爱——”
“抛开???”
“闭嘴!从今天,不,现在开始——好好上你的课,还有学校外面的那些事情,我想谢伊·休斯能分清自己该干什么——不,应该说你分清得过了头。
“所以我也该想想什么才叫做公私分明了!”
快速地把话抛完,赫敏灵敏地往后一闪,避开探过来的手:“等到合适的时间,我们都该长大点了。”
“WHAT'S THE RIGHT TIME?!(什么合适的时间?!)”谢伊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变调,去它祖先的礼仪吧,她现在都快站不稳了。
“我认为凭休斯女士的能力会理解什么叫合适。”
说完,赫敏就倒退着出了房门。但没过两秒,还不等谢伊崩溃的表情坍塌,她又开门进来,快步走到跟前,一言不发地瞪着她的胳膊。
该对此感到庆幸吗?!这至少不是分手的讯号!她还会关心自己手臂到底有没有事!
谢伊忍不住在心底咆哮,她简直不敢想自己前面的人身中有哪天像现在这样失态过。
袖口狭窄的风衣没法把手臂露出来,好歹还没忘记后面坐了个人,恶狠狠地转身冲电灯泡蹬了一眼,看到对方早已自觉地背过身。接着暴躁地把早上“精挑细选”的外套丢到一旁,毫无教养地把两边袖口挽到肩膀,甚至还转了个身展示自己完好无损。
先祖……不对,现在不能喊先祖,要是祖辈有知,只怕是会从画像里跳出来清理门户。
这头的心情还一团乱麻,另一方埋头单手捂脸就连手指缝都快红得发烫,勉强称得上贴心地把外套给人搭上去(如果内外没反的话),又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从教室逃离。
罪魁祸首远离,慢慢蚕食回来的礼数催促着她在五秒内把自己打理干净。只是这表情,只怕一时半会没法再平静下来。
“先声明,这和我没半个铜纳特的关系,”听到背后的声音变得稳定,艾登高高摊开双手,小心翼翼地转身口里却没有放过人的意思,“首先,不是我邀请你来的;其次,是你自己在这说起那件事的;最后,也不是我要求你脱——咳,我只是听见了——尊敬的休斯女士应该不至于要杀人灭口?”
“大可放心,”这句话像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我还从没有迁怒于人的习惯。”
“啊,你说的——那我就放心了。”艾登款款放下手,轻言细语地说,“其实我还挺好奇的,聪明如赫敏这样的人,今天才看出来你这种性格吗?还是该说,爱情使人懵逼双眼?”
砰——门被猛地摔上。独留下一道咋舌声:“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