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地看着这条黑白渐变的裙子,想破头也没琢磨出来姑姑为什么要拿一条礼裙做圣诞礼物。
先不说她本来就有,关键是这条裙子是不是多少有点过于精致,丝绒锦缎一个不少,还特地在旁边搭配了祖母绿的宝石——跟欧内斯特敷衍一下而已,有必要这么隆重吗?还是说这场晚会有什么重要的合作需要她出面?可礼盒里的口信只是祝愿她度过一个愉快的圣诞节。
谢伊纠结地拎着礼裙,虽然不是很能理解姑姑的用意,但这毕竟是圣诞礼物,她苦恼地把礼裙放回盒子,决定晚上再研究这个问题。
“哇哦——礼服!”艾瑟尔从床上翻起来,一爪搭在她肩上,兴冲冲地问,“乔丽丝夫人送的?你肯定会穿吧——”
“...会吧,”谢伊不确定地拍开艾瑟尔的手,“你那么兴奋做什么。”
“三强争霸赛的圣诞舞会啊!”艾瑟尔理所当然地拍起手,“正常人都会兴奋吧——除了你。”
“不,没有舞伴的人也兴奋不起来。”谢伊冷静地反驳,把空礼盒堆放到一边。
艾瑟尔才不管谢伊在说什么,转身就去研究自己的礼物:“让我看看你今年送的什么,”她排开床边的盒子直奔主题,“——又是唱片机?”
礼盒里拆出来的是个小巧的木箱,和普通唱片机不同的地方在于它没有那个大喇叭。艾瑟尔从小盒子上捏起一对耳夹仔细研究:“整整十二年了,我终于有幸得到你亲手做的东西了是吗——”
“...你也不用说得那么委屈吧,”谢伊按着头,明明往年送的也没差,“恰好这个月比较空——那个耳钉可以放音乐,只要是唱片机里面录过的。可以分开放,但是录新的唱片必须把它放里面——最好不要上课用。”
“你这就是给我上课用的。”艾瑟尔迫不及待地摆弄起自己的新礼物,不耐烦地挥挥手,“要出门的话下午早点回来,圣诞舞会总得打扮打扮。”
“不,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我只是不想白瞎了那条裙子——你现在跟土里刨出来的吸血鬼一样。”
谢伊在这一瞬间不光感觉头疼,就连肺都开始胀气,什么叫从土里刨出来的!她甩门走出宿舍,决定去吃个早饭压压火。
今年的圣诞节大清早就能感觉到不同于往年的隆重,桌上的早餐都是一轮又一轮地往上呈,香味都快飘进拉文克劳的塔楼了。
早晨时段的礼堂乱糟糟的,学生们在相互分享自己收到的礼物。双胞胎一大早就换上了韦斯莱夫人寄来的毛衣,今年又是不同的图案。三人组正坐在长桌最前端,她们好像在讨论什么很好笑的事情,谢伊远远地找了个位置坐下,人多还是很有好处。
她捧着汤碗,时不时地向远处看两眼,盘算着接下来要做什么。门是出了,可现在也没什么需要做的事,要送礼可以等到晚上,到时候人都齐整。
忽然,谢伊想到了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真的要在赫敏有舞伴的情况下给她送圣诞礼物吗?
这一刻她不光感觉自己肺疼了,还有点心绞痛,忧郁地看了眼格兰芬多的长桌。或许艾瑟尔说的对,只有从土里刨出来的人才会有这么多毛病,干脆再埋回去算了,她自暴自弃地想着。
这时,礼堂里飞进来几只猫头鹰,它们爪子上挂着一个长长的东西,一看就知道是把飞天扫帚。然后,它们扑棱着一个俯冲——那把扫帚猛地刺进她怀里。
这下她更懵了,翻着扫帚确认了几次这上面真的写着自己的名字。怎么会有人给她送扫帚——是准备祝她和打人柳来个亲密接触吗?
几只猫头鹰带来的动静,成功把礼堂里众多目光吸引到她身上。圣诞节这天的礼物正常都是在凌晨送达床边的,很少会在早饭时刻有猫头鹰跑来,而且还是一把飞天扫帚。
弗雷德和乔治尤为惊讶,他们同样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送谢伊一把扫帚。
“居然有人送她飞天扫帚?”弗雷德尤为好奇是谁这样没情商。
“哦,我还记得一年级的时候,谢伊用了两秒钟就冲上四十英尺的高空。”乔治回忆着。
“然后用了不到两秒钟就从上面栽下来——在校医院躺了一整天!”他们齐声说道。
赫敏唰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躺了一天?!”她震声问道。
“那可是四十英尺——”弗雷德夸张地说。
“只躺了一天才让人惊讶。”乔治接着说。
接下来的话赫敏没空听了,因为她眼睁睁地看着谢伊拿着扫帚走了出去。她该不会是准备要飞吧!赫敏连忙追了上去。
她一脚踏出门厅还没来得及喊,只见那把新扫帚像离弦之箭般直冲房顶。弗雷德说得一点儿也不夸张,哪需要两秒,只是眨眼的功夫它就抵达了三十英尺的高空,还在不断攀升——只有扫帚在上升,人已经在往下掉了。
赫敏简直急得要发疯,减震咒不要钱地往前丢。
还好谢伊往上飞的时候没跑得太远,三十英尺也还在魔咒能够承受的范围。
谢伊感觉自己好像没有重量一样飘落,手里的魔杖好像派不上用场了,她悄悄地把它塞回衣兜,任由自己落在那个气得满脸通红的怀抱。在责骂脱口而出之前,放松地笑着:“你接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