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脸上僵了瞬,等再想说什么的时候就被身边的人给挤了后去,而先前一直帮衬她的姑娘这会也再开口道:“白姑娘,她就是个钻进钱眼的人,你可不能听她的话!”
“程临清!你……”不等话毕,她就更近一步被推了后去,再没法前来。
虽然这个叫程临清的为自己挡了不少人,但到了后面周围耳边片刻不断的人言让她觉得心烦意乱,确定自己已经厌烦了这里后,白明找了借口说自己该去找邱及了,再就没有多理会周围的人。
邱及跟她约的地方在进来的那条通道里,因为邱及想那地方肯定没人去,加上那里也有荫蔽的地方,所以等白明到了的时候,只看着邱及一个人在路上栽种的花树前旁走走看看。
白粉两色的衣裳她穿的很少,而此刻在白明身上青白颜色的衣裳同样也是,两人都没选平日所常穿得那般简单的衣裳,邱及说这是为了和花宴的主题相近些,而且这样也不会太过招眼。
依然在通道里走走停停赏花的邱及并没有意识到有人正藏着看她,偶尔抬头往四处看看,然后就继续在走廊上来回踱步。
感觉她真是看不到自己,白明于是也就放弃等她看到自己后主动走近来的打算,然后便往她那边过去。
邱及远远看到白明的时候以为她只是刚到,笑着就走上前问:“夫人想和我从哪开始逛这花园?”
望着面前这么尚且还什么都没察觉到的家伙,白明淡然地问她说:“在京城里,伤人杀人的事情是不是很多?”
这个莫名其妙地问题让邱及一时不解,但马上就回答了她:“肯定不会多啊,天子脚下,要是敢伤人杀人的话一定是会被重罚的。”
闻言白明点点头:“那如果我说马上就有人冲出来要杀了你,你觉得这个恐怖故事怎么样?”
心里先前看到白明的欢喜这会已然是被冲散,邱及怔怔地看着她,觉得不像是在撒谎或是吓她,马上就确认她说的肯定都是真的,然后下意识地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那我会死吗?”
“你当然不会,不过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看向另外一边,这会白明能感觉到那边也有人蒙面到了近处,好似在等着什么号令。
她心里莫名有些急躁起来,说不清是因为什么,但她想邱及早些做决定。
在邱及眼中白明只是往远处楼亭看了眼,回过头来的目光便让邱及觉得好似有团火在烧着。
清楚的感觉到她在等着什么,但邱及又不清楚到底是在等什么,于是索性也就不再去想这个事情,拉着白明到一旁的倚靠处坐下,再才躺靠在了白明怀里:“夫人要是想做什么都不必管我,只要不被人拿住把柄就好。”
这说了和没说似的。
稍觉得有些苦恼,但看着已经闭眼在自己怀里悠然的模样,白明唇角一时竟忍不住勾了起来:“你应该是不怕见血的吧?”
“我更怕那些血沾在了我衣服上,这样晚些回去可少不了要挨骂了。”
白明正欲回答,余光却是看见了自长廊尽头处开始缓步向她们走来的两人,而她的感知告诉她在身后同样有这样的两人正向她走来,本还带着些笑的人面上瞬间就冷了下去,但在开口的时候依然是轻着声说:“那我一会尽量管着些,不让那些血沾到你身上。”
那四人脚上的声响邱及也能听得到,心里不免也有些紧张起来:“那我可就闭着眼睛装睡着了。”
“嗯。”白明简单答过,随后就发觉那几人目光开始若有若无的向她们看过来。
而在另一边的楼亭上,已经莫名出现了近十位蒙面之人,手持亮晃晃地钢刀不顾众人的惊呼声向其劈砍而去。
程临清同样在溃逃的人群之列,相互踩挤的人群中她突然感觉肩上有人推了她一把,瞬间让她就往地上倒了过去,可在身体失衡的瞬间她却也抓住了推向她的那人衣袖。
“程临清!你寻死带上我作甚!”
“明明就是你先推的我!贱人!”
仰头已经是能见那黑影在自己眼前晃动,程临清心一横便是费力往姜君望身下躲过去,而知道已是不妙的姜君望当然是一刻也不愿意再和程临清在这纠缠,打着程临清的脸想从她身上踩着站起来。
边躲着边奋力向从姜望君身侧逃走的程临清没注意到身上的人突然没了力气,同样也没有注意到染到肌肤上的一阵温热,不知肩上衣服为何被自己扯开的程临清在推开姜望君后便是一刻不停地往尚且还有人在逃的楼梯处跑去。
在脚边有人只颤颤巍巍地往后缩着身子,但程临清并没有为之多投去一分视线,冰凉的肢体与剧烈泵动的心脏成了两个极端,她此刻只想着往楼下跑去,她记得楼下有皇家的护卫,只要到了那就是安全。
视野中只余下那数米宽的楼梯,好像并没有什么突然冒出来的黑衣人,身旁倒下的也不是人,脚下粘稠的也不是喷薄而出的鲜血。
几声金鸣在她耳边爆起,震得她脑海中一阵长鸣,但脚下的步子却是忠实履行着先前所想,大跨着从楼梯跑了下去。
直到有持盾举刀的人再围上来的那刻,她这才转头看去一眼,发现他们跑向的地方与她相反后,整个人一瞬就软倒在了楼梯上。
从楼梯上点点滑落而下的血水最后停在了程临清软倒的楼梯平台上不能再近她半分,但满身的血腥味在她停下之后却是不止地往她口鼻里钻入,引得她是一阵作呕。
强忍下不适,她想抬手擦擦面上不知为何温热的液体,但在碰到面上的那刻,原先本能所抗拒的记忆却是疯狂的挤满了脑海中。
压在自己身上的姜望君没了力气的那刻,她其实是看到那柄刀卡在姜望君肩上,她也知道自己肩上被扯开的衣服其实是因为那人沾血的脚踩在自己的衣肩上,不过莫名被她的蛮力给扯开了。
再克制不住,程临清立时往一旁呕吐了起来,而在楼梯上则是一阵柔软的踩踏声和金戈鸣响的声音,与成为大红颜料肆意涂抹的楼梯到很是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