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真的不是在哄骗我们吗?”氓山距离霆都距离十分遥远,即使有琨虹可以载着二人前进,也终究是有些无聊。看腻了蓝天白云,江豇好跳了下去,想要走一走。
见状顾耽耽也收起坐骑,降落下来:“碧諕虽性格轻佻,但不会害我,他算是金阙瑶台上少有的好人了。”
听到这话,江豇好的脸不出意料的扭曲起来,嘴歪眼斜的开始阴阳:“啊,那确实是个大好人,自己在天上享福,让你下来受苦受累,可真是太好了!”
谁在嫉妒,我不说。这两人只要一见面,就很有针锋相对的架势。顾耽耽久违的露出了笑容:“他是灵微圣君的堂兄,掌管玉清天的大神,身份贵重,轻易不能下凡。”
闻言江豇好就更不乐意了:“怎么成了神仙还要分三六九等,他们不会欺负你吧?”
“你说对了一半。”顾耽耽站定回头,开始跟他科普天庭的运行法则:“倒是没人敢欺负我,可那里确实等级森严,不输人间王朝。大权在握的是日所化的主神,灵微圣君,而碧諕乃是月所化的主神。日月岂可擅离其位?唯有指派星君来替他们巡游人间,不过一般情况下,这些原始神并不会干预人间的事务。”
“所以才要凡人飞升替他们干活?”江豇好的脑子何其活泛,立马就参悟了其中道理。
现有的冤大头并不觉得有什么:“互相适应吧,能飞升的凡人必是立过大功大德的,或心有大爱。到了天庭,一方面寿命得以延长,另一方面能继续做自己热爱之事,造福人间,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他又迅速抓住要点,继续询问:“难道不是长生不死?仅仅只是寿命得到延长?”
顾耽耽歪了歪头,不知道这种谣言究竟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当然不是,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不消亡的事物呢?自然山川会受风蚀水击,日月星辰也会黯淡坠落,飞升神被替代遗忘就会消失。只是比凡人的寿命要长得多罢了。”
“那我可要永远记得你,日日去你的庙中参拜。”此时江豇好彷佛不再是她的师兄,而是一个虔诚的信徒,要用自己的念力,使他心爱的神明长存不朽。
想到两人再次重逢,正是他在为自己守庙,顾耽耽难免心酸,为避免情绪流露,连忙转移话题:“不用如此,玉清天中有人间信徒的祈愿,分发给各神之后,他们愿意认领处理,便会加深信徒的信仰,受香火便强神力。哪怕十之有二三,便可称灵验了。”
那岂不是命脉捏在他人手中?倘若玉清天不分发呢?那那些小神,是不是就默默消失不见了。江豇好并未开口将这些分析和担忧说出口,因为没有任何用,师妹身在其中,感知必定比他深厚。
他帮不上。
顾耽耽见他状态萎靡,以为是灵力不继,便选择找了一家客栈休息。
“一间上房。”她掏出一锭银子扔给小二,作为神州国范围内信仰最广的女神之一,昭法可谓是真富婆。
那小二用牙咬了一口,确认是真银之后,便立即殷勤的安排起来,只是目光贼溜溜的在二人身上打转,恐怕当是什么富家小姐带小白脸私奔的故事。
某种意义上,这也是事实,因为江豇好现在确实身无分文。偶尔有凡人一同祭祀,他是能蹭到一点师妹的香火,可没有任何贡品啊!!!
“要不还是开两间吧。”他扭扭捏捏的开口。
“为什么?我又不用睡,你去休息吧,我在楼下打听一些消息。”拿钱的人一票否决。
江豇好合理怀疑,在师妹的眼中,自己根本没有性别,男女大防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哦,现在叫仙凡有别。
此地离氓山已经不远了,楼下零零散散坐着几个身着修者服饰的少年人,不知出身何门何派,也在跟店小二打探消息。
“客官们倘若是想前往氓山学艺,我劝诸位还是请回吧。”那店小二给每桌上了一盘花生米后,便开始了日常表演。
其中一个衣着更富贵些的少年率先开口:“这是为何?我等听闻氓山灵气充沛,有珍奇灵兽草药,故而千里迢迢赶来,你这小厮张口就是让我们打道回府,总是要说清楚些才好。”
那小二正了正自己的帽巾,将双臂抱于胸前,倒显得有些气势了:“我可是好心!待你们走到那氓山脚下再折返,少不了更多几份疲累和沮丧。既然都打听到了氓山的妙,怎么不多打听打听它的坏处呢?”
那少年被身旁的少女摁了下去,拱拱手,更加谦恭:“晚辈刚入红尘,知之甚少,还请前辈不吝赐教,告诉我等缘由吧。”
被这等青春美貌的少女讨教,虚荣心自是膨胀起来,小二一抹鼻子就开始侃侃而谈:“好好想想啊,连你们都能打听到的消息,不说那些大能大门派,紫薇星宫总听过吧,他们能不知氓山的好处?这么些年过去,天材地宝都能叫挖空!之所以没有,正是因为有大能给氓山设下了结界,名为倒悬河。被氓山选中者,才可进山修行......”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掌柜的拍了后脑勺,赶到后院去做活。掌柜的是个严肃的中年人,并不爱多管闲事,但眼前这些少年少女并不比他自己的孩子小几岁,终究还是没忍住开了口:“忙山有恶龙看守,就算过了倒悬河,也可能会被一口吞吃掉。我劝诸位还是珍重生命,去别处修炼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