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一双眼眸扫过那抹红色,他似乎开始满意起这门亲事了,甚至还有点儿想要迫不及待的就完婚。
如此的话,知晓了他秘密的贺兰玉更是留不得了,容庭微微眯眼,像一条身怀剧毒的毒蛇,阴冷的眼眸狠狠地盯着那只芙蓉鸟。
就等着她一靠近,然后猛然张开血盆大口将其吞噬。
来到佑安寺,这一路他总感觉好像受到了一股莫名的监视,敌在暗我在明,在不知道他们的目的的情况下,章缙不打算轻举妄动。
而现在盯着他们的这道视线明显不善,章缙似有所感,瞬间回头往树荫底下看去。
那处位置早已经空荡荡的,只有三三两两结伴来往的行人,章缙皱眉,那人已经离开了。
就在目光欲要收回之际,一道匆匆离去的绿影引起了章缙注意,在这一众闲适的众人里,他却要时不时地回头往身后瞧一眼,举止怪异。
虽然只有半张侧脸,但章缙还是一眼就将他认出来了。
那是容庭。
章缙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贺兰玉前脚刚调查过容庭,他今日又恰好出现在在佑安寺,这真是巧合吗?
他默默收回视线,继而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贺兰玉,不论容庭出现在佑安寺是否有意,他都不会让他有半点儿的机会伤害到贺兰玉。
后院厢房。
翠云刚给周凝月喂过水,贺兰铭坐在床边伸手触向她的额头,严峻的面色缓和了不少,“体温已经降下来了。”
“你去跟厨房要一碗绿豆汤,等你家小姐醒来喝。”
翠云拿着手中才浸湿的帕子,望着床榻上昏迷的周凝月有些犹豫。
“放心去吧,这儿有我在。”话音落地,贺兰铭准备收回手,已经抬起的手却蓦然僵在半空中,他视线对上一双清澈的眼眸。
贺兰铭顿了顿,嘴角勾出一个浅笑,他顺势收回手,说道:“你醒了。”
周凝月看到贺兰铭时微微一愣,随后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似乎今日她是和贺兰铭一起来参加祈福日了,还记得那会儿他们刚才到佑安寺门口……
视线落在房梁上,建造很简陋,看来不是贺兰府,周凝月又转头环顾了一圈周围,“我们……这是在哪儿?”
她说话的声音沙哑粗糙,一开口还把自己吓了一跳,不禁瞪大了双眼。
贺兰铭静静地笑着看她动作,耐心解释道:“你刚到佑安寺门口就昏倒了,这里是佑安寺后院的厢房。”说话间,他这才有时间观察周围的环境。
“是简陋了些,不过当时你突然晕倒,马车又停在山下,我来不及送你回城去。”贺兰铭继续道,以为她是在嫌弃这地方简陋。
“不不……不是。”周凝月急忙摆手,想要坐起身,“我不是这个意思。”
贺兰铭没听她说话,反倒皱眉看着她起身的动作,于是他忽地站起身,走到了周凝月面前,俯身将她扶坐起来。
他突然地靠近,近到周凝月都能看清楚他眼里自己的倒影,耳尖悄然“蹭”的一下染红,她却依旧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大胆而小心。
细密卷翘的睫毛,一双与贺兰玉如出一辙的琥珀色眼眸,视线一寸一寸的往下,高挺的鼻梁和浅粉色的唇瓣。
周凝月不由地吞了吞口水。
极其细微地“咕咚”一声,引得贺兰铭朝她看过去,周凝月还来不及转头,贺兰铭的视线就已经与她相互交汇。
翠云提着装了绿豆汤的食盒刚回来,她站在门口看着屋内的两人,笑意盈盈,心中感慨着这佑安寺果真灵验。
估摸着手中的绿豆汤已经凉了,翠云只好轻咳一声打断了他们二人,“小姐,贺兰公子,绿豆粥已经拿过来了。”
随着这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贺兰铭猛然惊醒站起身,他看了眼翠云手中的食盒,飞快说道:“那你好好照看她……我去找找贺兰玉。”
留下这句话后,贺兰铭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屋子,几乎是仓皇而逃。
周凝月从床上直坐起身,透过窗户注视着那道愈来愈远的身影,眼含笑意,“翠云你说,他是不是对我,也是有点儿喜欢的?”
翠云端着绿豆汤走到她跟前,“这还用问?论家世样貌才学,放眼整个江都,也就只有贺兰公子跟您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听到丫鬟的夸赞,周凝月面色一喜,坐回原来的位置,转头扫过翠云手中的瓷碗时,还以为是中药,她十分嫌弃道:“我不喝,你快拿走。”
翠云听后,低头看向手中的绿豆汤,她也不着急,反而慢悠悠地说道:“这可是贺兰公子让我去厨房要的绿豆汤,说是等你醒来了再喝呢,既然小姐不喝,那我就……”
话留三分,翠云折身准备要离开。
“等等!”周凝月喊住她。
翠云笑着回头问她,“怎么了小姐?”
周凝月咬了咬唇,故作淡定的说道:“我想了想,贺兰公子的心意还是不要浪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