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您早就知道……您早就知道阿羽他是……为什么不告诉我?!”
迹部家主内心最后的几分犹疑最终都消失不见了,他彻底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是我和毒蛇,也就是你的那个男朋友的约定,而且早早的知道这些对你而言其实没好处。”
“你要是实在没有放弃,还是想知道的话,我也不拦着你,我们去书房说吧,一些情报和往事,我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来告诉你。”
所以迹部景吾会退缩吗?怎么可能,哪怕前方可能是深渊,他也不会放弃,是山就压平,是沟壑就填平,他的性格一向如此。
宁可痛苦,也不愿意无知。
迹部家主看着他那坚定的眼神,就已经明白了迹部景吾的想法,于是内心不由得既是忧心又是骄傲,忧心的是这样的性格可能会让迹部景吾受伤,骄傲的是,迹部家的继承人,就应该这样无所畏惧,勇往直前。
他下意识的咽下了叹气的欲望,转而点了点头,率先向前走,为迹部景吾领路。
“既然这样,小景,我会把我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你的。”
迹部家的父子交流暂且不提,另一边,武装侦探社成员其实都是天人五衰的罪犯的事情终究还是爆发了。
意外的是,公安很快就接受了这样的传言,毕竟能与Hennessy合作的,哪里会是什么好人呢?都是罪犯的话,就说的通了。
反正合作的好处都是实打实的,那这件事情其实也就不需要太多计较了。
对此,飞鸟蝉羽的想法只有:“……”
说真的,你们对我不信任的表现有点太过于明显了,甚至都能恨屋及乌的影响到从前相处过的人,表现的有些过分了,难免会让人觉得有些不爽。
但其实无论公安怎么想的,都跟飞鸟蝉羽没有多少关系,毕竟以后很可能就没有什么相处的机会了,只是天人五衰的事情发生的确实是太突然了,隐隐约约让飞鸟蝉羽察觉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先不说江户川乱步的那副性格根本是隐瞒不了什么事情的,在短暂的相处里,小侦探说起正义,说到心软,反复纠结考量的时候,那样的情绪确实是真实的,飞鸟蝉羽自认为自己是不可能看走眼的。
就说太宰治吧,他从港口黑手党跳槽,去一个从前名不见经传的组织参与恐怖袭击的意义在哪里?他根本不在意善恶,更不在意死人与否,他身上的血腥气始终浓郁,哪怕加入了武装侦探社也只是暂时掩藏锋芒,并不是完全丢弃。
这样的人,看起来不正义,真要计较起来也不正义,但要说处心积虑去做什么……笑话,他连自己都不在乎了,还会在乎什么其它的理想追求吗?
人世间对于太宰治而言是没有意义的,不过是烂的多一点与烂的少一点。
既然如此,天人五衰的事情应该就是杜撰的,多半是被人破了脏水。
不过想到这里,又有一股特殊的力量开始模糊大脑,试图阻止飞鸟蝉羽的思考。
这股力量的影响力不大,但飞鸟蝉羽却一瞬间就警觉了起来,这是什么?是异能力吗?霓虹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强大的异能力者?
他突然之间就想起了网络上的那些舆论,还有横滨市民的发言,他们甚至对这样荒谬的事情深信不疑。
看来这个异能力不是小范围的影响意志,而是能覆盖世界的意志控制,更可怕的是,它真的只是影响意志吗?还是它甚至能改写现实?
飞鸟蝉羽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严肃了起来,他开始翻找电脑,检索情报,他从组织里接了几个地点在横滨的任务,打算去横滨一探究竟。
其实这件事情本来跟他是没有关系的,只是他突然之间就想起了之前与费奥多尔的交易,冥冥之中就是有一种莫名的预感在提醒他,这两件事情应该是有关系的。
死屋之鼠……费奥多尔……
飞鸟蝉羽的心里隐隐有一些不安。
横滨是一座很特别的城市,它有高楼、街道、灯火,有来来往往的行人,有每天都在为生活奔波的平凡人,它也有硝烟与焰火,有整个夜晚从不停歇的枪声,生活在这里的人随时随刻都得做好逃跑或者死于非命的准备。
生命在这里显得格外廉价,也格外珍贵。
飞鸟蝉羽带着黑色的口罩,他将那一头红色长卷发高高束起,穿着风衣急匆匆的走过小巷。
沿路的商店里面正在播放着最新的新闻,可以预见的是,在最近以及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天人五衰的罪行都是最受欢迎的新闻。
眼看着就快要走到小路的尽头,一只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的手突然就从转角的黑暗里伸了出来,就要拉上飞鸟蝉羽的衣摆。
红发杀手警觉的转过身伸手阻拦,却在垂眸之间对上了一双溜圆的眼睛,那深绿色的瞳孔已经重新装进了自信与傲慢,从黑暗中显露身形的时候,黑袍的侦探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潜藏在黑暗里的猫。
但飞鸟蝉羽明白这样的孤独与狼狈只是暂时的,站在他面前的这一位,可是一只有人全心全意关注在意的家猫啊。
他突然就松了一口气,在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
“好久不见,小侦探,我很高兴能看见在这样的危急情况下,您还能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