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槿紧闭着双眼,预料中的热度却没有到来。她惊愕地睁开眼,落入男人蕴满了痛色与挣扎的一双眼。
他剧烈喘息着,额头全是细密的汗,撑在她脑后的手臂青筋暴起,身体灼硬得骇人,却最终停留在近在咫尺的距离。
这个刻板守礼的死木头……
朱槿最受不了他这样潮湿沸烫的眼神,似乎也被他的高热传染了,四肢虚软得像个病人。抵住他肩膀的力道不由自主松了下来,徒留虚张声势的姿态。
男人敏锐地捕捉到,肌肉陡然绷紧,死死箍住她的腰拉进怀里。他们的躯体贴合,不留一丝缝隙,像是本就应该如此。
“放……”
下一秒,她的唇舌,连同拒绝被不由分说地堵住。
过电般酥麻的热流窜过整根脊骨,再也提不起一丝力道,只能被他顶在墙壁上唇舌交缠。下意识想反击,男人却似被激出侵略性的凶兽,力道逐渐加重,蛮横地吸吮她,撕咬她。
他的吻没有什么技巧可言,只是热忱而原始的纠缠。朱槿的面色酡红如醉,十指不知何时移到他颈后,只能在布料细碎的摩擦声中挣扎着呼吸,零落不成句的抗拒和粘腻鼻音更鼓励了他,男人开始不满足于此,如擒住猎物的兽类,啃噬着她细白的脖颈。
感受到男人身体的变化,朱槿混沌的神思回笼几分,呢喃道:“宋柏……”
他粗喘着停了下来,抵住她的额头,深深看她。
朱槿被看得赧然,也不知怎么,到嘴边的话就变了:“我拒绝黎兴了。”
她说完,又有点后知后觉的羞恼,别开眼,“别多想,不是因为你……”
“阿槿。”宋柏打断了她,眼中像烧亮天空的山火,“以后我都听你的,好不好。”
“啊。”朱槿反应不过来,措辞失灵,竭力不让自己往深了想。
宋柏是多有原则的一个人,她最清楚。他眼里揉不得沙子,肯定是一时上头,才说了傻话,权当没听到就好,认真的才是蠢货。
“是骗是玩,想怎么样都随你。”他重复了一遍,贪婪地看着她,剑眉星目的脸上是沉沦的乞求,“就我一个,不要别人。好不好?”
他已经不能再承受没有她的生活,哪怕被她骗,也甘之如饴。他敞开胸膛接受她的全部,是罪是孽,都认了。
朱槿满腹的话一键清零,唯有呆呆地看着他,胸口某处的硬壳无可奈何地塌陷,糖浆样融化,滚在心脏外,甜腻的一团。
朱槿逼退眼中的泪意,想避开他,却又逃无可逃,只好含糊道:“看你表现。”
宋柏不说话,抱得更紧,倔强地看她。
死脑筋的男人真难搞!朱槿呼吸不畅,轻声嘀咕:“那……行吧。”
宋柏脸上极快地闪过一丝狂喜,刚要说什么,又被她打断:“那你叫声宝贝来听听。”
宋柏瞬间卡壳,一张脸迅速涨红。
以他的性格,是打死也说不出口的,朱槿深知这点,好以整赮地看着他。
果然,数次启唇后,宋柏还是僵硬地卡在那。但他不傻,迅速转移矛盾般,带着控诉重新看向她,还带了点委屈。
朱槿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一步退,步步退,叹气:“又怎么啦?”
他不回答,瞟了眼不知何时落在地上的花束。
“那个呀……”朱槿故意拖长语调,“范轻舟和我的确挺聊得来的。”
宋柏表情黯淡了一度,手臂也松开了些。站在边上,像被踢了一脚的大型犬。
朱槿终于找回了熟悉的掌控感,她欺身而上,手按上男人的胸膛,“比如,我们都喜欢男人……”
迎上宋柏震惊的眼神,她勾唇一笑,用力将他推坐到了玄关的椅子上。攻守之势调转,她得意地笑起来,顺势滑坐到男人的腿上,手熟门熟路地探索着,抚弄着他躯壳的弱点。
“呃!”
宋柏情不自禁地锢紧她,不知是想推开还是想拉近,他痴迷地看着她,任命地急喘着,喉音似喜悦似哀叹。
她居高临下,笑容极尽温柔,掌心却残忍地摩挲:“宋警官,我这算不算袭警?要不要严惩我?”
他瞳仁涣散,嘴唇翕动,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别这样,我们不能……我们还还没结婚!”
好好一句话像烫了舌头,说得又急又快,也不知是在警告朱槿,还是警告自己。
“那求我呀?”她银铃般笑,像个得意的小恶魔。
“求你……阿槿……求你。”他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一点,喉结滚动如落雨,湿漉漉地看着她。
她心底蓦然一软,终于肯大发慈悲,于混沌中给予他颠簸的安抚。他们的鼻息潮热地交织,绷紧的下颌,湿润的发根,如两只厮杀中的小兽,拥吻着,咬噬着,要抵死纠缠。
“铃——”
宋柏的手机不识时务地响起,尖利的铃声在浓厚旖旎的空气中劈开一道缝隙。
“喂 ?”一如既往的冷肃声音,只是带了丝不寻常的低哑。
“头儿,是我。”方子那边似乎在翻找什么,唰拉啦的纸张声,“咱队去年打靶的记录你放哪儿啦?”
那边没有回答,方子又疑惑地问了句:“头儿?”
“……铁皮柜左上……第三层。”答话的人气息明显不稳,蛰伏着压抑的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