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不留情地下了逐门令。
“怎么会没有要事呢?”,宴芜眯起眼睛,“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应该没忘吧?”
宴环看向大门处,神情不变。
“别那么冷酷无情嘛,”,他用食指点在宣纸上,将其慢慢往自己的方向移动,漫不经心道:“你想看烟花吗?”
“你又要做什么?”
“当然是想邀你一起去看烟花啊。”,宴芜满眼的无辜,将手中的纸片简单折了几折后塞进了西服的内口袋,全然看不出他刚才在会议上令人不寒而栗的乖戾模样。
门外的秘书拿出随身携带的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露出一脸便秘的表情,如果不是老板给的实在太多,而且不小心知道的东西也有点多,他现在就定好飞往随便哪个国家的机票了。
他只是要钱,还没想把命都搭进去。
“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屋内继续传来东西被接二连三打落在地的闷响。
秘书无声叹了口气,往边上移了些,他算得上是第三次来了,每次的流程都大差不差——无非就是老板没事找事硬闹点不愉快,两人打一架,然后再莫名其妙重归于好——也不知道那个性情古怪的老板怎么就揪着性格温和的宴医师不放。
若是宴芜听到了他在想什么,肯定会当即大笑出声把这个胆子略小的秘书再给吓一遍。
毕竟秘书口中“性格温和”的宴医师此刻正转着指尖处一柄薄而轻的小刀,毫不掩饰其目的地抵在青年的脖颈处。
从旁观的角度看,他们此刻的姿势似是相拥,也像是一方对另一方的威胁,但当宴芜一手虚虚扶住宴环的左肩时,这便平添了几分暖昧。
即便对方没有直接触碰到自己,但宴环还是狠狠皱了皱眉头,相应的,小刀顶部在裸露的皮肤上按压出一个凹陷下去的小坑,纯黑色的刀身开刃处是反射出幽幽的冷光。
“好了,别闹了。”,宴芜丝毫不觉得这是什么需要提起警惕的情况,即使小刀的主人没有表露出任何会手下留情的迹象,他眼底是令人窒息的宠溺,渐变的蓝紫色注视着主动投入自己怀抱的太阳,颜色愈发暗沉。
“所以说,是不想去吗?”
“…”,宴环沉默了一会,顺从地向后退了一步,小刀在手掌间转了两下,像变魔术一般在阴影处消失不见,他压住心底的烦躁,低声道:“去,只要你别再给我没事找事。”
“也别想控制我。”
宴芜笑意更盛,而在宴环的冷眼凝视下,对方身后的影子也仿佛具现成了了嘶嘶作响的毒蛇,浑身都堆满了明晃晃的不怀好意。
他先一步迈开步,推开那扇门的同时也打破了两人独处时的诡异气氛,随手指了指自己那个灵魂像在瑟瑟发抖的可怜秘书,爽朗道:“你有什么需要直接跟他说就好,放心,不管什么事,他准能给你办好了,不然…我给他开那么高工资干什么用的?”,然后十分屑地忽略了秘书那一脸的崩溃与生无可恋。
秘书:是威胁吧!是威胁吧!!
但深知自己社畜身份地位之低的秘书只能深吸一口气,把对资本家的怒气全都就着口水咽下去,然后端着职业笑容看向宴医师,“您现在有什么需要的吗?”
宴环环视一周,毫不意外地发现自己那些病人早都消失不见了,在听见那个有过几面之缘的小秘书在询问自己的需求后,想了想,随便找了个要求支开他,“买点甜点奶茶之类的吧。”
“请问您的喜好是…?”
宴环转过身,定定地看向对方,直到把秘书看得浑身哆嗦,无比自觉地离开(落荒而逃)为止。
他清楚宴芜那货的性子,当然知道这个所谓的贴身秘书也不过是一个刻意摆出来的幌子,但一旦发现自己对那家伙竟然能了解到这份上,心里又不禁泛起阵阵恶心,“啧”了一声。
紧接着就是鞋子接触地板发出的“哒哒”声。
“走了。”,他走下阶梯,绕过宴芜从一侧打开的车门直接进了车,在听到车门关上时发出的响动后眼睫颤了颤,在白皙的皮肤上投下一扇淡淡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