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为何?
李娴静显然被崇尊这个问题给问住了,一时之间她也回答不出来。
崇尊看着李娴静为难的样子,便替她答道:“难道不是为名利?为权势?为获得天下人的敬仰,赢得万世人的口碑吗?”
李娴静虽眼神迷茫的摇了摇头,却坚定的回答道:“这绝非女儿本意。”
是啊,自己究竟为何想要这个皇位呢?李娴静自己也不禁心想:想难道是因为它代表着至高无上的地位,令全天下人都趋之若鹜?还是说她自己本就生长在皇室之中,倘若不争也许会再一次出现三年前那般坐以待毙?
李娴静沉默着,她也不知道究竟何为正确答案,故此也不敢轻易回答。
崇尊看着李娴静疑惑迷茫的样子,便也叹了口气道:“算了,这个问题你也不必现在回答我,你自己回去慢慢考虑吧,我手中还有公务在身,你且退下去看你的父上吧。”
“是,儿臣告退。”说罢李娴静便向崇尊行礼,然后起身慢慢退步直至殿外。
此时的大殿内又恢复了刚才那般严肃安静,宫女太监们又静悄悄的进入大殿服侍在崇尊左右,而皇位上的崇尊继续翻阅着手中批不完的奏折。
长安城内。
此时已过了晌午,正是一日中最燥热难耐的时候,只见天上一轮艳阳正高悬于长安城的上方垂直照射大地,虽然才刚到立夏,但此时的温度却也直逼酷暑。
在大明宫朱雀门外的天街上,仅有寥寥几人正在街边行走着,这可是长安城内最热闹繁华的街道,几日前的正午也都是人来人往摩肩接踵,然而今日却冷清异常,想必大部分人都被这酷暑逼回家中小憩一番了。
可此时就在这寂寥少人的大街上,只见大公主静的轿子此刻正安静的在街中央行走着。
毕竟整个大唐只有一个大公主,她的一言一行势必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天街上的行人们只见轿子上大公主府的图腾便一眼认出是大公主已经回来了,但终究此刻天街上人烟稀少引不起大的波动,行人们也只能默默地目视着大公主轿子离去,然后继续各忙各的了。
现在正是街道冷清、行人稀少之时,正是能好好欣赏天街两侧的朱楼碧瓦雕梁画栋之貌,此番富丽堂皇的街市非长安城所不能拥有。而此次李娴静离开家已有半年,这半年里她日日在思念着长安的繁华,可如今她走在这天街上却丝毫没有看轿外的心情。
此时的李娴静,正安静的坐于轿中思索着刚才崇尊问向她的问题。
这个问题看似是崇尊的随口一问,却直接关乎她李娴静将来能否成为储君的态度问题,倘若稍微答不好令崇尊不满意估计直接断送了她成为储君的道路。因此在李娴静刚才去拜见父亲关云亭时特意向关云亭请教了这个问题,可关云亭的回答却颇有意味。
适才关云亭道:“我虽然心中有答案,可那终究是我的想法,你母皇之所以问你是想知道你自己的想法为何,至于这个问题正确的答案是什么,还是靠孩儿自己去悟吧。”
想到这里,李娴静不由得叹口气,她又该如何去寻找这个正确的答案呢?
就这么想着想着,突然轿子停止不动了。
李娴静在轿中正欲好奇,只听轿外大丫鬟采荷生气大骂道:“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拦截大公主的轿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只见那人道:“请公主恕小人鲁莽,小人是药王府的下人,特来传我家公子的书信。”
采荷错愕了一下,原来是准驸马爷张若尘派人来了书信,这下让采荷彻底没了脾气,只得闭口安静的听轿中大公主的吩咐。
只听李娴静在轿中吩咐道:“去取过来。”
采荷道:“是。”说罢便走到那小厮面前接过了张若尘的书信。
采荷将书信从轿口的窗帘中递给了李娴静,李娴静拆开看了看,那小厮道:“我家公子久日未见大公主,故思念之,想邀大公主去城外水月山庄一叙。”
水月山庄乃是张若尘私家宅院,这里囊括了长安城附近最美的风景,本来就有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外加张若尘叠山理水的精心设计,愣是将这里创造出人间仙境般梦幻的景色。
李娴静读过信后若有所思了一会,然后淡淡答道:“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
小厮向轿子拜了一下后便离开了,采荷吩咐轿夫道:“起架,去水月山庄。”
轿夫重新将轿子抬起来转了个方向,直奔长安城东门而去。
水月山庄。
待李娴静的轿辇行至水月山庄门前时,已经到了黄昏了。
西边远处,残阳如血,泛红的天际仿佛被烈火燃烧一般,而灰色的云彩又正好组成一只凤凰的形状,放眼望去就好像这只凤凰沐浴在天际的烈火中等待着涅槃重生。
轿辇下压,采荷扶着李娴静出轿,李娴静望着西边天际那浴火重生的凤凰,不禁神色凝重起来若有所思。
张若尘已经率着一干人等在水月山庄门口等待多时了,见李娴静出轿,所有人皆向大公主行跪拜礼大声道:“恭迎大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