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引得李娴静内心大为震惊。
是啊,二十年了,这二十年间李娴静唯一的记忆就是跪在崇尊的皇位前给崇尊俯首称儿臣,没想到却早已淡薄了一个正常的母女间该有的亲情。
崇尊不禁有些自嘲的道:“想来也是可笑,为何我们做了母女都快二十年了才会想起要好好地聊上一次,究竟是什么隔阂了我们之间的亲情。”
其实李娴静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但她却不太敢说,直到她看见母皇看着她的眼神是期待她讲出答案的,她只好道:“是皇室血脉。”
崇尊感慨道:“是啊,因为这皇室血脉,母不像母,子不像子。”
李娴静不禁又一次想起三年前的太子叛乱,已经三年了,每一次想起仍还会让她觉得胆战心惊,毛骨悚然。
崇尊看向李娴静有些畏惧的眼神,一副心知肚明道:“我知你一直放不下三年前太子叛乱一事,从那以后你每次见我神情中都带着畏惧惊恐,这是为什么呢?是怕这种事会重蹈覆辙,还是怕我也会这样对你?”
李娴静立即害怕的站起来向崇尊拜道:“请母皇恕罪,儿臣也是身不由己。”
崇尊有些埋怨道:“我说了,此刻我们是母女,不是君臣,你不必如此。”
说到这里,李娴静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来,她重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答应道:“是儿臣……女儿鲁莽了。”
崇尊听到李娴静这般回复神色才稍稍满意下来,继续道:“这些年来,你可怨我?”
李娴静疑惑的抬起头道:“为何母亲会这样想,身为儿女的岂会埋怨自己的母亲呢?”
崇尊道:“我虽为你的母亲,但我却从未对你行母亲之责,你从出生起就跟着你父亲生活,是乳母的乳汁将你喂养长大,在你成长的过程中我很少陪伴你,这样的我,你难道不怨么?”
李娴静道:“女儿岂会为这种小事埋怨母亲呢?女儿自小就知母亲是一国之主,是管理着天下人的君王,而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孩罢了,天下与我,当然是以天下为重,我又何故怨母亲呢?”
崇尊听后,心中倒是颇感欣慰,但她仍面带愁色道:“为何太子从小却不这般想呢?”
李娴静答:“终其原由,应是太子的父家教唆太子与母亲决裂,天下有多少人都虎视眈眈的觊觎着皇位,太子在殿前所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不过是为蔺家反叛的野心遮丑罢了。”
崇尊笑了,既高兴又无奈,想不到身为大公主的李娴静看事居然这般透彻,终究是自己小瞧了她,也小瞧了自己。
笑完过后,崇尊抬起头冷静的回想起过往,随即她看向李娴静,眼神犀利言语镇定的对李娴静道:“你也渴望得到这个皇位吧?”
此话一出,令李娴静倒吸一口冷气。
李娴静神色逐渐慌张起来,她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倘若她说不,又怎会瞒得过母亲的双眼?倘若她说有,那她的野心是否也太昭然若揭?
李娴静只好惊慌的沉默着,不敢正面去面对这个问题。
看着李娴静的这个神情,崇尊内心也明白了大半,但她仍然道:“身为皇子想得到皇位属于人之常情,比起这个我更看重你们怎么去得这个皇位,如何去得?是否是名正言顺,有着满腹经纶的治世之才?否则才会落得太子这般下场,你若有这般欲望,我是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