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否太过冒险?”书房中,楚夫人面露不赞同,“万一那妖女怒了,岂非将我修儿置于险境?”
楚柞仍在书桌前写着甚么,闻言只道:“我儿智勇双全,如今只要他同那妖女虚与委蛇趁机盗出神剑,便可救我武林于危难之中,焉能不为之?再者,若是那妖女真将我儿放在心里,无论她多么阴狠毒辣,修儿总归有一丝生机。”
楚夫人双眉紧缩,欲言又止,她几步上看便看清了丈夫正在写的书信,原来正是给儿子的:
“……汝及妖女之间,吾已尽知。愿无负父母之望,何不早归?无忘是武林正道,忌与邪魔外道相结!已于书房中得其青罗刀,何以解之? 得书即报,勿误也!”
“这、这……”楚夫人一时语塞,便问道,“老爷究竟意欲何为?”
楚柞长叹一声,答道:“夫人一向聪慧过人,何故此时竟看不破了?我以此信正是向修儿寄语,令他务必以大局为重,修儿定能领会我其中深意。”
楚夫人道:“大丈夫顶天立地,岂可行事以小人乎?”
楚柞不为所动,只宽慰她道:“如今敌强我弱,行事又岂能以常理论之?不说那妖女如今手握明坤剑,便谈之前她屡造杀孽江湖人又有几人正面能敌?更遑论素家庄内,既有素兄运筹帷幄、又有武林好汉齐齐上阵,到了不还是……这等妖人,为祸江湖已久,不除之不足以正天道,难道咱们还非要同她光明正大?”
“老爷,”楚夫人叹道,“这并不像你能说出来的话。”
楚柞微微一顿,却并没有接话。
楚夫人便继续道:“灵霄派连掌门复位,他还是曾经葛登掌门的师父。老爷既已送去了贺礼,何不……”
“我自然知晓灵霄派更对那妖女恨之入骨,也同意了连掌门欲借阅我铸剑山庄秘册的请求,只是……”楚柞道,“可既然如今我先机在手,又怎能不多为我正道众人多出把力!”
“可是修儿他……”
“好了夫人!我意已决,休再多言!”楚柞口舌费尽,终于面露不耐,一挥手欲结束对话。
楚夫人陷入沉默,等道丈夫唤人来将那信件寄出时,她方又忍不住道:“连掌门声称是葛登弑师篡位。”
“你说甚么?”楚柞眉头一拧,不解其意。
“葛登尚是我武林同道人人敬仰的武学泰斗,却有此等隐私丑事。之前素家庄,同样有消息,素明舟其实与妫越州暗有来往,想将她除之而后快也无非是卸磨杀驴。老爷,我心知你为立正出彰情愿肝脑涂地、死而后已,可倘若日后揭晓这正不正、邪非邪,如今替天行道竟是党豺为虐,老爷……又该如何自处?”
以理论之,楚夫人这番话说的不可谓不准确公正,思前虑后又包含对丈夫的一番拳拳之心。然而楚柞听得这话,却是率先质疑道:“夫人,你如今竟也心向那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