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巴德酒馆。
位于须弥城港口附近的这间酒馆,因其美味的食物、醉人的醇酒和合理的价格吸引了广大学生与学者频频光临。今日有些特殊,教令院的绿制服几乎塞满了每一个座位,使得酒馆里呈现出两种极端的气氛——不是以酒助兴,就是借酒消愁。
侍者将盘中的招牌鱼卷、萨布兹炖肉、雨林沙拉、来自璃月的新酒和当地特色薄荷茶送到了角落的圆桌上,他们也是酒馆的老客了,大书记官阁下与璃月的留学生,这次点单要比平素更丰盛些,虽然从两位脸上没看到兴奋之色,但多半是留学生的论文答辩通过了。
“不来杯故乡的酒吗?”艾尔海森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微微挑眉。
含章笑着拒绝,他在来酒馆之前顺路回家换了身璃月风格的墨蓝长袍,用薄荷茶与艾尔海森碰杯:“酒量不行,喝醉了反而扫兴。”
“可惜了,新酒味道不错。”
随着酒杯的摇晃,馥郁的桂花香气沾染上衣袖,轻嗅熟悉的味道,含章忽然来了谈兴:“小时候我曾借住在一位长辈家中,她很擅长酿酒,到了秋季就领着我们去收集新鲜金桂,和糖拌匀封入坛子里,发酵三天后加入药材和米酒再密封严实,放于酒窖静候一两年……等开封的那一日,光酒香就足够醉人了。”
“自酿酒的体验还算有趣。”
艾尔海森慢慢啜饮承载了思念的美酒,他的思绪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祖母哼唱着温柔的曲调,洗净后的葡萄比红宝石还要晶莹饱满,在双手挤压中皮肉分离,流出略带酸涩的汁水,又随着时间的发酵酿成醇厚美好的回忆。
翠色眼瞳染上微不可查的笑意,落在邻桌人的眼里,引起一阵轻微的骚动,很快女孩子们推举出一位落落大方的学姐,帽檐上别着妙论派的徽章,向着他们这桌走了过来。
含章习以为常地移开目光,艾尔海森拒绝起路人搭讪堪称高冷的典范,装作不存在可以避免很多尴尬,但没想到的是,这位学姐在遭遇挫折后居然神态自若地转过来对着他说:“真巧,想来你也通过答辩了,卡维没和你一起庆祝吗?”
猝不及防被扫到的含章有些愕然,他有轻微脸盲,没有三两次交谈很难将陌生人的名字和相貌准确对上,而虚空终端除了上课等必要场合其他时间基本都处于后台,当着正主的面切终端认人实在不太礼貌,只好现场开始搜肠刮肚地回忆——这位学姐是有点面善,好像上次和学长在智慧宫碰面的时候介绍过?
“法加娜学姐,卡维学长上次说要参与一个大工程,我有很长时间都没见过他。”
“原来如此。”妙论派学姐用很微妙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梭巡,“那不打扰了,祝你们今天玩得开心。”
学姐回到邻桌与女孩子们开始窃窃私语,不少饱含惋惜与诧异的视线让他后背一阵恶寒。
“她们好像产生了误会。”
“无需在意,当她们不存在就行了,解释只会越描越黑。”大书记官好似无意看了他一眼,“你还认识卡维?”
“他是非常优秀的人,对理想的追求也很执着。”
“但不切实际的理想主义只是对现实的逃避。”
含章眨了眨眼,忽然意识到:“你们也认识?”
艾尔海森仅就对方问题简短回答:“对,曾是朋友,过去合作过课题。”
什么叫一句话结束聊天这就是。
含章默不作声地开始享受美食,但今天显然还远未结束,没多久酒馆的门被大力推开,走进来一位醉醺醺的失意青年,恰好是刚才话题的中心——
妙论派之光,须弥最优秀的建筑设计师。
卡维。
最失意潦倒的时候在酒馆里撞上学弟和旧友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