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狼狈相,你还不如永远不要回来。”
得到预料之中的回应,初弦怒极反笑:“不是我要回来,而是你那个引以为傲的二儿子将我劫过来的。”
就在大将军将目光转向卫文仪的时候,一阵嘈杂的人声传了过来。紧接着,镇南将军薛袤气定神闲地不顾家丁的拦阻闯了进来,七音紧随在后。
“大将军别来无恙啊。”薛袤行过一礼,然后自顾自地坐了下来,望了望在场众人,“好热闹啊,貌似下官来得不是时候。”
大将军面色阴沉:“家事烦扰,薛将军若有事,请择日再过府一叙吧。”
薛袤仿佛没有察觉到大将军脸上明显不悦的表情,哈哈笑道:“我的事并不麻烦,只需要寻找一人,并将其带走即可。”
大将军自然知晓他想要带走何人:近期镇南将军频繁出入鹏安楼的消息早已在官场之中传遍了,有几个看他不顺眼的官员甚至还想要借此机会弹劾他一番。然而,鹏安楼虽是风月场,内中之人却皆是卖艺不卖身,对于德行而言算不得大过失,因此圣上并未借此发作。
大将军语气已有些危险:“薛将军身在官场少说也有十年了,莫非还不懂得洁身自好、明哲保身,反而与此等贱民纠缠不清?”
“大将军此言下官就不懂了。”薛袤气势不减,“自从晔都回到中玥手中的那一刻起,城中的中玥人皆脱离贱民的身份——这是圣上亲口所下的旨意,大将军莫非不记得了吗?”
莫看薛将军个性古怪,论起大道理来却是不会输给任何人。
大将军被他怼得不轻,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啦,下官也该带这位朋友走了,大将军请自便。”薛袤优哉游哉地起身便走,他暗地里使了个眼色,七音连忙心领神会的默默将初弦拉了起来,亦步亦趋地跟随在薛袤身后离开大将军府。
离去的最后一刻,初弦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自己的父亲一眼。
大将军根本没有看他。仿佛生怕被什么肮脏下贱的东西污染到一样,就连一道目光也没有再投过来。
于是初弦开始笑,一开始是平静的冷笑,后来是旁若无人的仰天大笑。七音与他相识甚久,第一次见他如此,顿时心如刀绞,却不知该如何劝慰他。
人们走后,大将军转向一直跪在一旁被所有人忽视了的卫文仪,怒道:“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卫文仪自然不会将自己企图谋害兄长的事实托出。于是掩饰了一番,道自己只是偶然间遇到数年不见的兄长,因为不忍卫家的血脉流落在外,便想要将他带回大将军府,怎想兄长在那个下贱的烟花之地待得久了竟乐不思蜀起来。于是他便将兄长强行带回,然而之后的事情却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料想到的。
大将军一向更偏爱这个知书识礼的次子一些,而且他忙于政务,对于这两个儿子之间的水火不容丝毫不知情,于是三言两语的就被轻易蒙蔽住了。
大将军还道是自己错怪了次子,于是立时免去了家法,让他起身。
知晓父亲心中的天枰始终是偏向他的,卫文仪火上浇油道:“父亲大人,那兄长他该如何……”
“莫要再提你的兄长!”大将军冷冷打断他,“你只需记住,你的兄长在十多年前就死在了中玥与南川的战火中,刚才那个只是个冒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