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宁王府回来了。”
燕矜大喇喇地推开墨拂歌房间的门,熟练绕过屋内各色屏风隔断,终于看见桌案前的少女此刻正半倚着椅背翻阅书册,修长五指把玩着一根莹白玉签,在指尖漂亮地打着转儿。
“她的伤怎么样了?”墨拂歌头也未抬,仍翻阅着手中书卷。
一进门墨拂歌一不问她今日的发现,二不问查案相关,反而问起叶晨晚那点皮外伤,燕矜翻了个白眼呛声道,“她又没脱衣服我又看不见,怎么知道她伤势好没有。”
把玩玉签的手指停顿,墨拂歌终于抬起眼,烛火摇曳,她精致的面容一半被灯火照亮,一半隐没在阴影中,平添三分未知的危险。
“燕矜,别的地方我管不了,在我这里你再这样嘴上不把门,就把舌头拔了再进墨府。”
她的声音冷冷的,其中警告意味不言而喻。燕矜虽然知晓她不会这样做,却也明白她这样说的态度。遂就坡下驴,正色回答,“郡主先前受的就是些不打紧的皮外伤,这些天宁王府上各种礼物药材没断过,好好养着哪里会出什么事。今天看她气色好得很,应该早就没什么事了。倒是你,明明是你喊我去宁王府探查情况,怎么现在一句话不问了?”
墨拂歌不急不缓又翻过一页书,“卓文远叔侄和太子去宁王府查案又不是什么稀奇事,稍用点心也能打探到。”
“他们查案的进度你也不关心了?”
“这个案子无论真相如何,太子那边只会用尽全力攀咬宣王。”她字字云淡风轻,一个局外人却将这件事从头到尾看得透彻。
这下轮到燕矜皮笑肉不笑,面有愠色地瞪着墨拂歌了,“所以你让我去宁王府做什么?玩我呢?”
墨拂歌终于抬眸与燕矜直视,“我关心的是,太子离开宁王府时,心情如何?你见了叶晨晚,她心情如何?”
虽奇怪墨拂歌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燕矜还是回忆了一下所见,答道,“太子是面带喜色匆忙告辞宁王府的,而晨晚···似乎心情也很不错。”她顺着话往下推断,“太子这么高兴,难不成是叶晨晚给他说了什么关键的东西?那叶晨晚又这么高兴做什么?”
墨拂歌意味不明地勾起唇角,“说明他们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她轻声补充,“至少他们各自都这么认为。”
“···”燕矜想不明白,叶晨晚和太子怎么还能双赢。当然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墨拂歌会关心这件事,又在其中搅弄着什么风云。不过她不清楚的事情很多,也懒得拿这些事困扰自己。“总之,答应你的事帮你做到了,你答应我的东西记得想办法。”
一想到燕矜开口就是要只猎鹰,墨拂歌只觉得头疼。不过她思索了两日心中已有了安排,故而没有再多想这件事,只嗯了一声表示知晓,顺带开口问,“天晚了,要不要留下来用膳?”
燕矜一听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除非你让你的厨房给我现做别的菜。”
她这辈子不能和墨拂歌的口味苟同,很难理解怎么会有人的饮食能把辛辣和寡淡两种截然相反的口味结合在一起。
墨拂歌倒也不会这样将就她,“随你。”
燕矜扫视了一圈桌面,发现墨拂歌的书案上竟然难得摆了一叠糕点,一个个榛子酥做成醒狮状,甚是可爱。她也没客气,顺手就拿了一块尝尝口味。
这一碟糕点墨拂歌还未动过,她看着燕矜将榛子酥咽下后才开口问,“味道如何?”
燕矜回味着榛子酥清甜松软的口感,回答,“云梦阁的糕点在京城素来有些名气,它家的榛子酥也是卖得很好的热品,味道自然不错。”
而买回糕点的主人仍是无动于衷,“你若是喜欢,可以捎些回去。”
“就这么一碟,我想吃我回府路上顺带就去买了,你自己留着吃吧,味道挺不错的。”燕矜摆手,“走了。”
直到燕矜离开了房间,墨拂歌才终于拈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小口。
好吃吗?她向来对这些甜点心没太大兴趣,只是尝了一口,似乎也不难吃。
在暗处的江离看见自家小姐难得兴致不错地吃起了甜点,他安静地等待着墨拂歌吃完,用手帕细细擦去指间碎屑后才现身跪地禀报,“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