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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弑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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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给两人营造出舒适的交谈气氛,马车始终沿着护城河内环线慢行。夕阳西沉,光线逐渐暗淡,车夫在车厢前檐各挂了一盏铜灯。光影昏暗,车厢里始终萦绕着股幽兰暗香,衬着风飞霜那双大眼越发水雾迷蒙。

萧凌寒将搭在衣袖上的手帕甩在木几上,他疯了才会给风飞霜洗手帕,他对风飞霜说道:“你就打算这么一直跟我兜圈子吗?”

风飞霜见那张手帕就跟见自己一样,在萧凌寒心里没一丁点分量。让她困惑不已的是萧凌寒为何在进成都府的最后一个关口堵她的汲物庵,更不清楚萧凌寒手里还捏着她哪些把柄。她面露无奈,摊开手说道:“我都把自己的老底交代给你了,汲物庵是我的买卖,没了它我吃什么?不然你娶我啊,你让我当世子妃,享帝国爵禄,我就不用那么辛苦赚钱了!”

萧凌寒彻底被她打败了,一口不顺气从鼻翼哼出:“风飞霜,要想当帝国世子妃首先得口不谰言。所谓食君之禄的条件更是要把君放在首位。”他整理了下衣袍下摆,堪堪起身,说道:“你说你插手不了巫修之事,可你远在成都府却能得到妖胎和云岭微晶。你是我母妃的族妹,是我的小姨妈。我的确不方便逮你,但你护不全跟你做事的人。今天就此为止,人言可畏!你这马车要是再绕几圈,我可真说不清楚非得回奉莲殿闭关不可。告辞!”

见他态度决然有言语威胁,风飞霜心里更没谱,她扑倒在软座上,抬手拉着他的衣袖说道:“阿寒先不要走,你再听我说几句话,就几句话。”

萧凌寒闻言,又转身坐下。风飞霜说道:“雪线下移已经持续五十余年了,燕北雪季越早越长,北疆草场早已成为渺无人烟的雪域,故而对帝国来说就算燕北防守空虚也不足为患。我们南召也一样,山域冰封之下的生计是越发艰难。”

萧凌寒以为她怕失去汲物庵,遂道:“只要你们合法经营,我不会干涉你在蜀州的活动。但贩妖不行,妖力如瘴,肉体凡胎承受不了。”

风飞霜急道:“南召如此,吐蕃亦然!吐蕃人也想另辟福地,木雅已经不是木雅人的木雅了。再让吐蕃东进就冒犯帝国了!”

萧凌寒想起飘荡在木雅草场上的吐蕃旗帜,曾经的木雅出现过一个短暂的小王朝,算是萧帝国与吐蕃的缓冲地带,但随着小冰川气候蔓延,木雅王朝在吐蕃持续围攻下瓦解。萧凌寒盯着风飞霜的眼眸变得冷酷又锐利:“所以,你想说什么?!”

风飞霜:“不要赶我走,也不要动我的人。阿寒,让南召山民感受到帝国的善意,让吐蕃使者接触他们的时候更多的考虑南召与帝国之间的利益。”

萧凌寒冷笑着说道:“严寒气候让雪域人口锐减,让昔日一统的吐蕃王朝分崩离析。吐蕃流民能侵占木雅草场,就能侵占南召云岭,南召山民与吐蕃使者接触的时候应该考虑自身的利益。帝国不会侵占南召山民的领地,吐蕃人不一定。”

风飞霜:“帝国真的不忌惮吐蕃吗?吐蕃北与沙海相连,南与南召相接。三域地形如同弯弓,而帝国富庶地恰巧在这把弯弓的射程之内。”

萧凌寒嗤笑了下,起身之际抬手扼住风飞霜的下巴把人半拖起来,盯着她那双水雾迷蒙自带魅惑的眼眸说道:“帝国与南召曾修百年之好,不必借吐蕃这个借口强调南召对帝国的重要性。你们来蜀州就老老实实地做正经生意!帝国自会回馈善意与慷慨,要是想搞其他的我一定会让你们见识什么是真正的雷霆之怒。你们还有地方迁都吗?”

萧凌寒丢下这句话,也丢下风飞霜,没等马车挺稳,就跳了下去。

风飞霜狠狠地拍了下木几,马车加速行进。曾经南召首府魏城与帝国湖州相隔不远,彼时远嫁萧帝国的风氏皇后谋杀丈夫萧帝未遂,湖州守军借演练之名夜袭魏城,魏城百姓以玉碎之决心引水淹城。后,南召迁都新魏城,帝国湖州曾一度接管旧魏城,后又退让,遂成为两方共管的中间地带。南召迁都就是南召风氏的耻辱,风飞霜知萧凌寒说这件事是真打算不认她这个亲戚了。

内环线人流熙攘,街灯昏暗,临街的店铺却是灯火通明。成都府不仅仅是边防重地还是贸易枢纽,与帝国重要州府一样不施行宵禁,自由又繁华。

一直跟着马车的门人走了上来,还未靠近萧凌寒就闻到其身上的陌生暗香,他问道:“她怎么说?”

萧凌寒注视渐行渐远的马车说道:“她说她开汲物庵只是为了赚钱。”

门人不置可否,碍于风飞霜身份,不再接话。

萧凌寒冷笑连连:“能让巫修出山做事的理由有很多,但绝不可能是钱。”他转身往回走,门人追问道:“那汲物庵怎么办!”

“汲物庵参与蜀商联络,若真是想些搞钱的散修也就罢了。背后既然有南召风氏,就必须想办法端了。”萧凌寒猛然止步,想到叶阑珊,对门人说道:“你快走一步回华阳衙司,叫门人拦下时府丫环叶阑珊报丧。她是风飞霜的人,不能让她再接触时尔梅。也不能让她留在时府,万一人跑了我没法跟时尔梅交代。她是风飞霜的人,索性让她来我身边伺候,不恶心死风飞霜才怪!”

“是!”门人简洁的应了声就闪进人群。

风飞霜的马车还在前行,车夫再度放缓速度,车身平稳至极。风飞霜微闭双眼,竭力复盘萧凌寒来蜀之后自己的行事,她确认自己没有行差踏错暴露汲物庵。她摇响了车铃,马车稳稳停了下来。她向车夫说道:“你先回去,我去办点事。”

车夫没有答话,而是对着竹篾隔断向她点了点头。她又道:“让家里人把那几筐羊胎放进冰窖保存,不必送出城外了。”

车夫再度点了点头。

簇桥镇

泽尔在小饭馆里坐到了日落黄昏也没等到商队。他站起身,隔窗看到卖家禽的婆孙也在收拾摊子,今日生意不好,带出来的鸡鸭多数还在。小孙儿衣不蔽体,脚上连双鞋都没穿,手里握着根啃残了的黄瓜。泽尔没看见有谁给他们送饭,也没见老人家买饭食。泽尔让小二打包了未动的餐食,走出小店的时候放在摊贩板车上,骑马离开小镇。

郊外没有路灯,天似乎黑得更快。冷月之下,皆是寒蝉凄切的景象。

泽尔坐在马背上,凉风吹来,拂低生在道路两旁田地里的庄稼,窸窸窣窣的脆响。他叫不出这些植物的名称,却能闻到夹杂谷物的枝叶清香。忽而,道路前方出现个骑马人身影,人影高大,马影健硕。泽尔警觉,确定身后无人尾随,双腿夹紧马肚,不缓不慢地靠近那人。

待离近了,他才看清那人盘辫,一串灿黄色圆形流珠饰品缀在发尾垂于耳际,穿了身绣着祥云纹与忍冬青纹饰的长袍,腰间一条五彩编织宝带,腰带上并未佩戴任何刀器。

那人也在打量泽尔,从蕾丝眼罩上也已判断出他就是下一程续要接洽的大食商人。等再近了些,泽尔才看清那人阔额高鼻,双眸深邃,粗看一眼竟有几分阿古丹的面相。

“你就是大食商人,哈迪纳依?”那人一开口便是行走在沙海的大食商客惯用语,混合了回鹘语和吐火罗语两种语序与用词。

泽尔点了点头,用吐蕃语道:“你就是丹增?”

两人初步试探通过,但泽尔并不打算更进一步谈话,他用标准的吐火罗语对他说道:“你没能在约定时间出现在约定地点,不管什么原因,我不会与你合作。”

丹增跨马拦下泽尔去路,用吐蕃语说道:“州府关卡临时检查,拦了一路商队等在官道。我不想凑热闹所以等他们散了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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